第五十六章鹿死谁手
公孙若兰拉着陆倩的手，笑着说道：“凌风，师姑同倩儿去她房间聊些心事，剑道上的事情多向龙师叔请教，定当有所意外收获。”
卓凌风颔首行礼道：“师侄恭送师姑。”
公孙若兰不由陆倩有所表示，半拖半拽的将陆倩带出了龙君的房间。手握感知传递的异样，少女与妇嬬肌肤的柔滑度，让公孙若兰在推攘嬉笑间，不由自主的认真仔细的端详起了陆倩的容颜。化身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把头埋得很低，显得甚是娇羞的说道：“若兰姐姐，倩儿还未......”
房门在公孙若兰的轻推下应声而开，红烛耀映，桌上果酒入眼。玉幔虚掩，红褥凌乱，床榻上的白缎红梅点缀，分外夺目。明眼之人一看便知，有人偷吃人间禁果。一旁的沐浴木盆还散发着热气飘着花香。看到这，公孙若兰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在发烫，羞涩变红。这一切并未打消公孙若兰心中的疑虑，她得继续验证心中的疑惑，确认陆倩的身份。从面相、身材、语音都未发现出端倪，唯一的一处便是陆倩右脚板涌泉穴处的红痣胎记。
公孙若兰心生一计，笑盈盈的道：“偷吃禁果，感觉乐呼？”说着双手在陆倩的腰间捞挠，嬉笑间将陆倩推攘在床上，用红绸被褥将其盖住，双手锤打着不停的嬉笑道：“说是不说......”
陆倩娇嗔喘息的道：“兰姐姐，倩儿的靴还未脱呢。”
公孙若兰暗自欣喜，答道：“兰姐姐帮倩儿脱了便是。”
话到，靴脱袜掉，一气呵成，不丝毫拖泥带水。右足涌泉穴上的红痣胎记清晰入眼，直接证实了陆倩的身份，直接打击了公孙若兰的自信，或多或少的让她有些气馁。她镇定自若，用手指挠着陆倩的脚板心，继续嬉笑道：“小妮子，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兰姐姐别...别...痒...痒......”陆倩嘴里不停的告求。
“一双臭脚板，姐姐才不同倩儿玩了，让师侄凌风来好好收拾。”公孙若兰刁玩嬉笑着借机离去，并带上了房门。
听闻远去的脚步，化身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冷哼的道：“小样。任凭尔等万般聪慧，在老娘眼中任是雏鸟一只。”说道这，杜娟儿发出几声冷笑。
公孙若兰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千面媚狐’杜娟儿精心策划所设的一盘大棋当中的一局。因为卓凌风与公孙若兰的这层师侄关系，‘千面媚狐’杜娟儿傍上卓凌风，无疑是为自己找到了一张体面的护身符，方便日后更好的实施她的所有计划。卓凌风这张护身符也是‘千面媚狐’杜娟儿的王牌，这张王牌不仅能满足她生理上的需求，还能提升她所练的‘阴阳神功’。
开局便胜，让‘千面媚狐’杜娟儿心中甚喜。人喜就兴奋，兴奋就有欲望。杜娟儿感觉浑身炽热，血液膨胀，身体在被窝中不停的蠕动，嘴里发出喃喃的低吟声......
花灯映照，‘幽雅园’行如白昼，热闹依然不减。莺歌燕舞，猜拳赌酒，奇谈怪论从楼下前院大堂清晰入耳。公孙若兰心有所思，莲步轻移地穿过走廊来到龙君房前，刚要抬手扣门，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疾如风见过小师姐。”
公孙若兰心中不悦瞬间消失，欣喜道：“若兰见过老师弟。”
两人礼到间，卓凌风为师姑公孙若兰斟上了茶水。二人打趣的见面礼，引得大家笑声一片。笑声间，公孙若兰似有所悟的笑道：“一高兴，差点忘了这事。凌风，倩儿找你回去。”
“师姑、师叔，师侄凌风告退。”卓凌风行礼后告退，带上房门，身影消失在楼廊深处。
‘千里追踪’疾如风抿了一小口茶，说道：“师姐这边所发生的事件，师弟来这前已经全部处理妥当，师姐无需担虑。爷爷和崆峒派掌门等一行数人，于数日前入住洛阳‘天下第一镖’局。‘秦王’殿下前些日子渡过黄河刺探军情，险些着道，幸得少林僧人护佑脱离险境。数月后‘秦王’会带兵强渡黄河，同城里的江湖志士朋友里应外合攻占洛阳。‘恶狼大帝’赵构也已经潜入洛阳，还不得所踪。爷爷告诫师姐、龙少侠这边务必小心应对。”
公孙若兰欣然的说道：“请师弟转告爷爷，让他老人家放心，一切按计划行事，若兰同君哥定当谨言慎行，不辱使命。”
‘千里追踪’疾如风起身行礼道：“师弟就此别过，保重!”
公孙若兰、龙君送走‘千里追踪’疾如风后，两人立即着手准备‘钓鱼’的饵......
“凌风......”卓凌风轻推房门，入耳之音让人心醉骨酥，血气方刚的他顿感失控，向玉幔中化身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扑去......
“猴急......”‘千面媚狐’杜娟儿娇声中玉臂轻挥，房门在劲气的挤压中关闭，顺势将卓凌风揽入自己香酥的怀中。玉幔轻摇，红烛妖媚......‘千面媚狐’杜娟儿在享受过程中发出销魂极乐的低吟......
完事后，‘千面媚狐’杜娟儿推开身旁的卓凌风，并屈指点了他的睡穴，连自己身上淋漓的香汗都未及擦拭，披了件薄纱来到隔壁密室。‘哑奴’颔首低垂，恭敬的迎上前来，聆听她的训诫。暗红的烛光中，薄纱下面‘千面媚狐’杜娟儿那千娇百媚的身段美如尤物。木椅上的陆倩面无表情，眼光木讷，无视着眼前这个恶魔。烛光闪动间，‘千面媚狐’杜娟儿来到陆倩身旁，目睹这张坑洼不平、沟壑众横的脸，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楚。弯腰伸手前去抚摸，却被陆倩本能的转首躲过，玉手无奈的搭在了木椅的护手上。
‘千面媚狐’杜鹃儿半蹲着身子，靠在陆倩身旁，语音沉重的说道：“倩儿，别怪为娘心狠手辣，是现实太过于残酷。金狐、银狐、剑儿、欣儿，兄妹五人虽然不是为娘所生，却是为娘从小所养调教成人。金狐、银狐、剑儿为本谷生存而战，英年早逝，杀身成仁。欣儿因任务隐身，不知所踪。倩儿呆在为娘身边，尽享权贵，却抛弃养育之恩，背叛为娘在先，遭此劫数，实属应该。为娘一生杀伐果断，唯独留下倩儿，乃母女情深，心中不忍。为娘这一生被千人骑万人骂，付出所有，无脸于世，心中之苦，谁能体悟！牺牲这一切，当然必有所图。”
‘千面媚狐’杜娟儿，她不知道她自己所讲的话，陆倩还能听进去多少，起身转首对‘哑奴’吩咐道：“为倩儿准备好面具，带她入巴蜀丰都，找到‘阎王门’幽灵使者鬼魅魅，即刻动身。”说完后，不待‘哑奴’回禀，‘千面媚狐’杜娟儿转身离开了密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掩上房门，飘身在床。气流串动下，烛光摇曳中，床上的卓凌风依然酣睡在香梦之中。‘千面媚狐’杜娟儿小鸟般的依偎在这个俊朗刚猛的‘小鲜肉’身旁，心中春梦悄然泛起，屈指解开了卓凌风的睡穴......
深夜子时，‘幽雅园’中毫无宁静之境，公孙若兰同龙君一切收拾稳妥，留下了书涵与金叶仟两，借着参杂着烛光的夜色，悄然无声的潜出‘幽雅园’......
院落的喧闹声与走廊奔走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将交欢一宿还在熟睡中的卓凌风、化身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吵醒。真是年轻气盛，精力充沛，卓凌风又燃激情，又想好事，却被杜娟儿轻推一旁，香酥似密的语音进入他的耳膜：“与君长相守，何须争此时。快起身洗漱完毕，去师叔房间问候早安。”
鸟语花香，天色碧蓝。房间内的‘千面媚狐’杜娟儿从木盆药水中拿出清洗好的陆倩这张人皮面具，借着铜镜一丝不苟的刚整理好容妆，卓凌风便推门而入，手中拿着已经打开的信函与一个素色布袋，说道：“倩儿，师叔他们已经离开了‘幽雅院’。”
“知道了，放在桌上吧，去吩咐店小二来两份早点。”
屋内的女人香气，将木盆中勾兑的药水味完全覆盖，没有一丝异味。杜娟儿谨慎仔细的确认好自己的面容后，将木盆中的勾兑药水倒入盛装‘夜来香’的瓷罐之中。她一切收拾完毕后，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的来到桌前拿起信函，娟秀透力的字体清晰入眼：仟两金叶，生计无忧。九月重阳，泰山顶聚。看到这些，杜娟儿银牙紧咬，从牙缝中蹦出：“好一只小狐狸，潜隐行踪，藏于暗处，反将老娘置于危机之间。”
‘泄愤崖’水色清透，飞泄而下，形成的瀑布长达百米之余，以飞、急、缓之势顺崖壁而下，水声交织落潭，入耳胜乐。朝阳印照，光晕绚丽，水雾弥漫，甚似仙境。晨风拂体，心旷神怡。是一处融于自然，放飞自我的绝佳圣地。
崖下人头攒动，越聚越多。从服饰、身材、个头、兵器等衣着上看，混杂着形形色色的大小门派，三教九流。他们其心各异，心怀鬼胎，力争自己所图。江湖中盛传着‘玉面人猴’，今日会持有失传百年已久的‘赤霄宝剑’在此处进行洗剑之礼仪，让他们不远万里的从各地赶来。‘赤霄一出，天下诚服’的寓意，或多或少的能助长着他们的雄心壮志，成为一方霸主。当然，其中不妨有些一睹‘赤霄宝剑’的风雅儒士，一些天生好奇喜欢看热闹的人才。
龙吟声中，一道紫霞光芒耀入众人眼中，在阳光折射中泛起七彩斑斓的光幕，飞泄的水流，击打出高昂亢奋的龙吟声。影动光敛，瞬间而遁，宝剑早已经入鞘，一切戛然而止。‘玉面人猴’龙君傲立在‘泄愤崖’的中部，全身劲气护体，急流遇气而荡，毛发丝毫不沾。来自腹语的声音沙哑苍老沉闷，力透林间，直贯众人耳膜：“洗剑礼毕，多谢赏脸。”
“听闻不如眼见，眼见不如试炼，阁下脸都未现，何来赏脸一说。”语毕，一手持拂尘，身着青衣似道非道，甲子之余，面容清瘦，山羊胡须的老人飘身而起，站立于泄愤崖顶，居高目视，一脸不屑之态。
面对对手言有所辱，‘玉面人猴’龙君不卑不亢，腹语依旧的道：“阁下名号？”
“老夫‘洛阳鬼仙’冯人谝。”言语间甚是得意。
‘玉面人猴’龙君耳畔传来公孙若兰的‘定向传音’：“此人欺世盗名，可诛。”
公孙若兰腰缠龙凤软剑，玉笛剑收藏于手中竹杖之内，衣衫褴褛，满脸污垢，头发蓬松，化身一名不起眼的乞丐，隐在丐帮众徒之中，坐在山崖高处的一处石坎上，周遭环境尽收眼低，一览无余。连远处人群中看热闹的卓凌风、陆倩二人都纳入视线之内。
“阁下算一人物，但是分量不足，想拿头彩，得留下命。”龙君的声音沙哑苍老生硬冰冷，让人在阳光中都能感觉到瑟瑟寒意。
‘洛阳鬼仙’冯人谝大笑着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夫此番前来就是在阁下手中趟趟路，掂量掂量下阁下的斤两。”
话毕，冯人谝身动如鹰，俯冲而下，手中拂尘钢芒疾如箭雨般飞射而出，在阳光折射中烁烁耀眼，摄人心魂。劲气震荡中空气撕裂，尖锐刺耳，瀑布被一分为二，将‘玉面人猴’龙君罩入金芒之中......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口道：“‘夺命金芒’。”
眼中一闪，目标无踪，‘洛阳鬼仙’冯人谝自己的这式绝杀，‘夺命金芒’被强劲无形的气流吞噬殆尽，自己已感泰山压顶，空气窒息，呼吸消失。强大的劲气带着尖锐的啸声挤压着空气中的氧气，撕裂着他自己的身躯，瞳孔中定格着崖顶上，对手那高大模糊的身影。疾流飞射，羽化无形，‘洛阳鬼仙’冯人谝，硕大的身躯消失在瀑布的流水中，回馈自然......
惊世骇俗的一幕震慑众人，这秒杀的招式大部分人都未看清，实在是太快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已成定律。
“阁下一式‘迎风飞絮’、二式‘直入苍穹’、三式‘泰山压顶’瞬间合一，眨眼摄魂，应证了江湖中的传言更是过往而无不及。”言语间，一七旬布衣老者飘身至‘玉面人猴’龙君对面三丈开外，精目内敛，面色清瘦红润无须。
“有趣，皇帝身边的红人，内家高手，大内总管裴宿，也来夺剑。君哥，可伤不及命。”耳闻公孙若兰密语，龙君腹语响起，贯入众耳：“阁下名号？”
“哈哈哈......就叫老夫布衣老者吧。”声音高昂直入云霄，震荡山谷，惊得鸟飞兽走，回响嗡鸣声中贯入众人耳膜，细听之下尖锐刺耳。笑毕接言道：“老夫仰慕阁下的‘袖里乾坤’已久，数十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卧龙山’与崆峒山‘上天梯’的血祭，让老夫相信了江湖传闻是真的。今日前来虔诚领教，望阁下不吝赐教。”
‘袖里乾坤’一入众耳，一片议论声开来。连人群中化名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也听得浑身一颤，好不自在。心中疑惑的道：“龙飞真的没死？”十多年前‘卧龙山’上的那场惊魂猎杀与年前初冬崆峒山‘上天梯’那场惨败，一幕幕快入闪电般掠过脑际。一旁的卓凌风看着惊颤中的陆倩关切的道：“倩儿有些不适么？”
“没事，多留意场中打斗，会有很多收获。”
脊背泛凉，冒着冷汗，化身陆倩的‘千面媚狐’杜娟儿示意着卓凌风多注意场中的变化。眼光不停的游移四处，寻找着是否有‘恶狼谷’中的人。
“阁下分量足矣，那就得偿所愿，准备接招吧。”腹语依旧苍老沉闷生硬冰冷，侵人肌骨，将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泄愤崖’顿时笼罩在寒意之中......
‘玉面人猴’龙君言毕，右臂挥动间，缠绕瞬间完成，‘袖里乾坤’以七成内家真气，无声无息闪电般的向对手电击而去......
面对这名震天下的绝杀武技，年入古稀，功达一流高手之列，身居深宫的裴宿要以身试招，岂敢分心丝毫。立即一式‘千斤坠’扎马下沉，双足下陷泥石尺余，钉住根基，聚全身之劲气于双掌间，齐腰一式‘排山倒海’疾推而出，形成了强劲的气幕，力泄掉这毫无声息的无形劲气，所形成的千军万马奔腾吞噬之势。哪成想，自己的劲气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身躯在对手旋转的强大气流之中颤栗飘摇，把持不住，形如无根之木，飞转倒悬而出......
五丈开外，嘭的一声，树摇枝断，落叶翻飞。裴宿的身躯在与一根抱大的树相撞之下，才稳住身形，一口鲜血按压不住，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素衣和足下杂乱不堪的泥草、残枝败叶。人群中走出几位布衣之人，将他搀扶而去......
“‘袖里乾坤’不过...如...如此，布衣...老..老头都能...能接住，咱‘西域三杰’也来会...会......”
说着生硬的汉话，从人群中走出三位身着‘蒙古袍’装束，脸型刚毅黝黑、目光冷峻凶狠的彪形大汉，分别手持飞旋弯刀、鎏金弓箭、流星铜锤。一个跳跃，整齐划一，以三角之式，将‘玉面人猴’龙君围在丈许之间。
“窥伺中原，掠吾边民，西域蛮荒之人，也配？”腹语沙哑苍老沉闷，充满杀气，让人窒息惊悚。‘玉面人猴’龙君手中的‘紫竹洞箫’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圈，一副鄙视之意。
“那就...杀猴...取...取胆。”
音落身动，起手就是绝杀的一式七箭‘七心连珠’，分别疾射‘玉面人猴’的印堂、中庭、气海、天泉、足三里大穴，接憧而至的是流星锤的绝杀式‘流星追月’、飞旋弯刀的绝杀式‘蟠龙绕柱’......破空劲气撕裂方圆丈许之间，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响......
在力准狠快的刹那之间，岂容多想，‘玉面人猴’龙君一式‘佛光掠影’闪射而出，脱出刀光箭影之外，右手中的‘紫竹洞箫’一个漂亮的内旋抛出，伴随着尖锐的破空撕裂声响，拖拽出一道亮丽的弧光。箫回手中，弧光戛然而止，‘西域三杰’目中无光，胸中无心，三声闷响，匍匐在地，已然气绝而亡。在众人茫然的眨眼之间，‘西域三杰’已经超度西去，早登极乐。
“龙大侠名动江湖数十年，今日之见，乃吾等有生之年之大幸事也。龙大侠的武功已经超凡脱俗，随心而为，不愧于武林第一。‘五台山五老’和祁连山‘神剑山庄’的八剑前来受教，还望龙大侠不吝赐教。”
身影飘渺，衣带凌动，人影闪动间，‘五台山五老’和‘神剑山庄’的八剑，以‘五行八卦阵’将‘玉面人猴’龙君困在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