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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鬼域·再见青城

这碗山楂粥做的也算是很用心了,饶是如此,艾叶也只吃了两小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抬头见苁蓉盯着她笑的十分古怪,一眼横过去:“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难不成是看我这么难受,你心里高兴不成?”

苁蓉连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那哪能啊。”

却又笑道:“我是笑你这身衣服。”

艾叶低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对的啊,不解道:“这身衣服怎么了,挺好看的啊。”

苁蓉顿时乐不可支:“对啊,不光是好看,你没发现它还很合身吗?”

合身?难道不应该合身吗?

艾叶糊涂了,她本来就头昏,苁蓉说话还绕来绕去的,实在恼人的很,不耐烦道:“你有话直说,我头昏,不想动脑子。”

苁蓉展扇掩嘴,巧笑倩兮:“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你衣柜里面的那些衣服,你就没发现它们都很合身吗?”

艾叶一楞,这些天她穿衣打扮都是用的自己嫁妆,那嫁妆放在箱子里,一直也没工夫腾出来,所以她还真就一次都没有动过这房间里的衣柜。

听苁蓉这么一说便立即起身去瞧,衣柜里,各样的衣服都有,款式不同,颜色也不同,但都是最时兴的款式,也都是艾叶最喜欢的颜色。

艾叶随意拿了几件出来,比试了一下,果然都是自己的尺寸,心里便有些明白了。

苁蓉一手托腮,惋惜道:“这些是最新的,之前还不知有多少哪,没有人穿,放的久了就不能要了,都烧了,也不知烧了多少了,可惜了。”

——烧了?只要死人才烧衣服呐。

一口气闷到了嗓子眼,艾叶怒目而视:“干嘛要烧了?你们这不是咒人吗?”

苁蓉无奈:“不然还能怎么办?公子来到凡间都近万年了,你哪,始终都是音信全无,生死未卜,把这些都烧了,万一你真的已经魂归司命,说不定还能收得到。”

言罢却又起身,来到梳妆台前,随意拿起一盒首饰,打开来给艾叶看:“还有这些,我想你大概都没有打开看过。”

艾叶没有说话,她从小长在山野,一向散漫惯了,这些胭脂水粉珠宝钗环什么的,平日里也就不太喜欢用。

苁蓉便从那首饰盒里拿了一支玉簪出来:“这个估计都能称得上是古董了,这千百年来也不知买了多少来,幸亏这些都是能放的,不然也都扔了,那才叫可惜了。”

他亲手将这簪子固定在艾叶发间,黯然道:“这些东西都是四公子为你准备的,你好歹用一用,才不至于伤了人心啊。”

蒲牢性子淡薄,极少外出,每每出行,带回来的都是给艾叶用的东西,这些衣服首饰,都是猜测着艾叶的喜好买来的,这个房间里一切,也都是蒲牢亲手布置的,什么都有了,却独独寻不到艾叶。

天长地久,也不知荒废了多少,丢弃了多少。新的变成旧的,旧的再换新的,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无声的呼唤着它的主人。

艾叶闻言沉默,心底却渐渐涌起一股奇异滋味。

半晌,浅声问:“他这样,多久了?”

苁蓉忍不住叹气:“多久了?想不起来了,太久远了。我只记得原先是没有这些的,大抵他那时候还是有些恨你吧,但是日子久了,始终都没有你的音讯,他心里可能就有些绝望了,买这些东西也是寻个心理安慰吧。”

艾叶无瑕去顾及蒲牢为何恨她,她心里早已五味杂陈复杂一片。

顿了顿,苁蓉又道:“公子这些年,过得很苦……”

——能不苦吗?

欲爱不能,欲离不舍,分开已经令人心碎,更何况是音尘断绝。

万年的相思,锥心刺骨,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惶恐不安,如今真的找到了,怎能不小心翼翼,怎会不敏感脆弱。可即便如此,在面对艾叶时,蒲牢依旧掩饰得很好,那些陈年往事,他甚少提过。

不提,是因为不敢,也是因为不愿。

不愿承认艾叶已风轻云淡,而自己却还在念念不忘……

艾叶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蒲牢寻妻万年,但万年光阴对她来说太过长久,反而生出一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令她一直都没有办法真真切切的将这份情意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去细细品鉴,就如同听评书人说书,故事再凄楚动人,也只是故事,不过一听了之。

但在此时,她突然就生出了一份沉重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早在千百年前,蒲牢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所有的一切,等待着艾叶的出现,可是他等的太久了,久到这种等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久到他已经不再期待还有重逢的一天,久到连思念都变成了一种本能,而后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不辩滋味了。

就如同黄连吃的久了,便不会再觉得苦,当苦涩变成了习惯,便不再是苦涩了。

之后的几天里,艾叶就再也没有见过蒲牢,倒是也乐得清静,每日里好吃懒做,无所事事。

苁蓉和风藤或有实在看不过去啰嗦几句的,也都让她一句“我是病人”给堵得哑口无言,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她就出门溜达溜达,看看花草树木,逗逗鸟兽虫鱼什么的,小日子过的倒是十分欢畅。

只是这地方让她来来回回翻来覆去逛得都腻烦了,却是一次也没有碰见过蒲牢,连偶遇都没有,心里便觉得很扫兴。

地方就这么大,见不到人,自然是有人故意避着了。

于是那点微妙的奇异情绪,就变成了拉锯战般的赌气。

蒲牢不来见艾叶,艾叶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互不相见的僵持着。艾叶脖子上的伤口也就这么一天复一天的脱痂愈合,最后留下来一道不轻不浅的伤痕,恐怕是难以消除了。

不过还好是在脖颈处,衣衫罩着不必示人,艾叶倒也没往心里去。

苁蓉依旧每天端茶倒水的跟着艾叶,跟的她心里一天比一天烦躁,跟的她几乎忍无可忍,差一点就要直接去找蒲牢大闹一场。

可到最后,还是艰难忍下了。

说到底,还是那份难言的心思,令人心虚。

但赌气赌的久了,就变成了怨气。这天晚上,艾叶依旧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在心里将蒲牢狠狠的责骂了一通,可还是觉得不解恨。

她心里憋屈的很,明明自己豁了命替蒲牢挡了一击,苁蓉和风藤他们两个都远远看着没敢出来,自己这么舍生取义的,怎么连个好都落不了。

本来以为有救命之恩在身,跟蒲牢好商好量的说一说,说不定就能放自己走哪,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好商好量的,大家也还是朋友嘛,谁成想竟然被人咬了一道伤疤出来。

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骂都觉得不解气。

抬眼却见苁蓉门都不敲,径直跨了进来,上去就赶:“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大半夜的往我屋里来,让蒲牢知道了又要生气。”

苁蓉眨眼:“天哪,这可真是天大的奇事,你竟然开始在乎四公子生不生气了,看来好事将近了?”

艾叶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呸道:“什么叫好事将近,能不能顾忌一下别人的名声。我们凡人间的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岂容你们这么平白无故的辱人清白,自己也不怕造孽。”

这通气发的爆竹似的,苁蓉扒着门沿委屈的不行:“我什么时候辱你清白了?你怎么能随便冤枉人?”

好家伙,还不承认了。

艾叶一肚子邪火没地发,恨得牙根都痒痒,既然有人问,那就必须掰扯个清楚。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苁蓉鼻子,妥妥的市井泼妇样,骂道:“给我装糊涂是吧,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提的亲。我能嫁到这来,来了之后告诉我,我要嫁的人不是我的夫君,我夫君反而另有其人,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这不是辱人清白是什么?我现在这么难堪的处境,不是你害的还能是谁?”

苁蓉最怕她纠缠这件事,脖子一缩:“好好好,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我走。我走还不行。”

脚下一蹬,头也不回跑的没影了。

做妖如此没担当,实在可气,艾叶出气不成更添怒火,更加的忿忿不平,嘴里骂骂咧咧的,险些没把自己气背过气。甩手重重关上门,一回头,一张举世无双的脸赫然便在眼前。

茶桌前,青城一袭紫袍,斜斜歪歪坐的极不正经,上好的白瓷杯子被他勾在手里肆意把玩。

抬头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青城道:“你好啊,艾叶。”

艾叶眼见喝茶的杯子在他手里滴溜溜的打转,扭头就往门外冲。

这几乎都成了她见到青城时的标配了,可是还是来不及了,门已经打不开了。

不见青城身动,他却豁然已在面前,一手撑在门上,将艾叶困住。俯身笑的勾人:“躲什么?几天不见,我想你想得实在紧,巴巴跑来看你,你却扭头就跑,多伤人心。”

这话简直是丧尽天良不堪入耳。艾叶觉得一双耳朵像是被鬼挠了一样难忍,急道:“我……我喊人了啊。”

青城分毫不惧,笑得越发灿烂:“那正好,让他们都来看看,你在我怀里的样子。”

无耻可恨之极,轻浮恶劣之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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