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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鬼域·丑陋尸怪

那日与睚眦一战,蒲牢被生生咬下了一块肉,受创不轻。她一直都没机会问一问他,伤的严重吗?

蒲牢漠然,不带任何情绪回答:“好多了。”

怎么这么疏离呢?

艾叶叹气,抬头望天。今晚的月亮是真圆,如果不是因着那份红艳似血,一定会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夜晚。

可惜了……

一句话在艾叶心里反复的重复了几遍,才被缓缓吐出:“听苁蓉说,你为了救我,损了很多灵力?”

蒲牢仍是淡淡:“无妨。”

话题似乎都被堵死了。

艾叶抿唇,瞧他脸色依旧惨白,显然不似他说的这般轻松。想他身体尚未恢复,如今又化了灵体追到鬼域来,还能这么快找到自己,恐怕其中也是费了许多心力,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心绪万千,却都是难以启齿的。

咬了咬牙,艾叶道:“因为我,害你受苦了。”

蒲牢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无形的压迫感滚上胸口,艾叶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细,说的细了,伤心,更伤感情。

可终归还是有些心虚的,开口便先垂了头:“没什么,只是你还未恢复,又被我拖累到这来,辛苦了。”

蒲牢没有回答,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道:“你……饿吗?”

???

眼下这种处境,蒲牢问艾叶饿吗?这么不应景的问话是不是有些诡异,艾叶目瞪口呆。

可偏偏她是个好吃又不争气的,蒲牢不问还好,一问她还真的觉得有些饿,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有点。”

蒲牢递过来一个包裹好的油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个萝卜饼。

那日彩衣镇上,艾叶给蒲牢买的,也是萝卜饼。

艾叶突然鼻头发酸,她掰了一块放到嘴里,饼子一凉便有些硬,咬的腮帮生疼。

蒲牢道:“……本来是要送到你房里的,可是发现你被离了魂,我来的太急,所以就一并带来了。”

好好的几句话,蒲牢却说的有些犹豫。

艾叶听的也很恍惚,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从上次她跟风藤抱怨说自己从没有挨过饿,身上早晚总有吃的之后,蒲牢就开始随时随地给她递吃的。

想必是蒲牢性子内敛,有些话对他来说实在不好开口,这才说的迟疑不定。

有那么一瞬间,艾叶突然很想去拥抱蒲牢,可是她又不太敢,又有些想去拉蒲牢的手,还是不太敢。终于还是什么也没做,只道了一声:“谢谢。”

蒲牢摇摇头,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凝固,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

艾叶突然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蒲牢还在愣神,下意识回道:“我可以探到你的气息。”

艾叶:“哦。”

气氛再一次凝固,艾叶终于放弃了,她实在有些困,撑不住了。

就在她两眼皮打架打的正欢时,蒲牢突然道:“我放你走。”

艾叶:“什么?”

“你之前说要我放你走。”顿了顿,蒲牢回头望她,一双眼眸被血月映的一片红。

他道:“等从这里回去,你想走便走吧。”

艾叶无言,终于得偿所愿了。

目光落在蒲牢身上,夜色中,两个人神色朦胧,却终于可以毫不顾忌的对视彼此,无一人躲闪。

今夜无风,却有些凉。

实在无话可说,艾叶又道了一声:“谢谢。”

蒲牢仍旧是摇了摇头。

天空中,一轮血月高挂,映了满地红。

真的是累了,艾叶闭上眼就睡着了。睡梦中仿佛溺身大海,海水与天空合为一体,浮浮沉沉无声无息,艾叶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海水中越沉越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这场深海沉沦的大梦最后是被乌鸦的呱呱声吵醒,睁眼已是天亮。

艾叶醒来就发现自己如同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蒲牢身上,这个姿势未免有些太不雅观。

艾叶骤起,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蒲牢本来正揽着她闭眼小寐,这么一折腾自然也就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

艾叶越发着急:“哎呦呦,真是不好意思,我太莽撞了,把你吵醒了。”

蒲牢理了理衣袍,道:“无妨。”

呱呱的声音又起,艾叶抬头一看,老枯树光秃秃的树干上落了几只通黑的乌鸦,直勾勾望着二人叫的正欢。

这鬼域里的乌鸦,真是一点也不怕人。

枯藤,老树,昏鸦。

光这意境就够萧索的了。

艾叶没工夫品味意境,她是个惜命怕死的人,道:“那,既然你也醒了,咱们是不是该赶紧去找青城了?”

这个是自然的,蒲牢应了一声,二人便动了身。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中间始终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亦如当初在青城山的红枫树下,逃跑的艾叶被蒲牢捉了个正着,那天晚上,两个人也是这样,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似乎只要他们俩单独在一起,气氛就总是这样怪异。

——问题出在哪里呢?

艾叶心想。

她跟风藤苁蓉都可以做到嬉笑怒骂轻松交流,唯独对蒲牢不行。

明明眼前这个人什么也没做,但自己就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总觉得无形中有一种巨大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令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沮丧感,半晌抬不起头来。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于是越发抬不起头来。

鬼域的路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明明艳阳高照,却没有一丝暖意,熏人的腐臭味挥之不去。地面干枯崎岖,有很多的裂纹和沟壑,走在上面脚底板都疼。脚跟处胧着不散的青烟,虽然很薄,但是行走时却不免要费心留意脚下,十分的累眼睛。

一路上都光秃秃的,倒是枯朽的老树很多,上面三三两两的落着几只乌鸦。

蒲牢在前面已经尽力往好路上带,即便如此,艾叶低着头走了没一会,还是开始脚疼眼疼脖子疼,果断抬头挺胸,这才好受许多,

也不知走了多久,蒲牢突然出声:“你生我气吗?”

艾叶听的糊涂:“为什么要生气?”

蒲牢好像有些心神恍惚,连声音都飘:“我那天,冒犯了。”

万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艾叶不敢接话。

蒲牢等了半晌没有回应,这几步便走的有些不太踏实,低声解释:“我无意伤你。”

艾叶苦笑一下,心道:伤?你哪里是伤了我?分明是伤了你自己。何况,若这样也算是伤的话,你伤我一次便这么记在心上,那你又救了我这许多次,我岂不是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了。

这么一想,越发显得自己薄情寡义。

可她心里纷乱一片,却还非要故作轻松的去开解蒲牢:“一点小事而已,不值一提的,你别放在心上。”

原指望她这一番大度能缓和一下两人的气氛。

谁知蒲牢听了,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来,艾叶跟在身后一惊,抬头见他似乎有话要说,顿时心如鹿撞。

可是尚未开口,便被一阵奇怪的咔咔声打断。

两人同时转头,艾叶顿时就是一个激灵,道:“妈呀,这也太丑了。”

蒲牢也皱了皱眉,道:“确实。”

倒不是丑,而是惊悚,只是惊悚的事艾叶如今也见多了,也就不觉的吓人了,但眼前这两个魂魄不像魂魄,尸体不像尸体的玩意,实在是不符合正常的审美,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丑这个字。

蒲牢的感受显然跟她一样。

眼前一个身形高大的骷颅,骨架裸露,骨节根根分明,行动时可以清楚地听到关节磨合的声音,方才的咔咔声就是它发出的。

如果是一个单纯的骷髅也还勉强能看,可关键是它一身的皮肉已经完全掉光,上半身还好些,森森白骨泛着干净的光芒,可是胸部往下,就恶心无比了,骨头上黏连的肉渣因为贴合太紧,不能脱落,已经全部发黑,再加上肉渣上干凅的血迹,实在是难以入目。

身旁的老树后,枯草呼啦作响,一个身影伏在地上匍匐而来,待到跟前才能勉强看清楚真身,像是一具女尸。

尸体极其诡异,上半身朝天,下半身朝地,胳膊和小腿均已怪异的姿势反折,行走时四肢弯曲着地,因为离地面只有短短一截,虽是爬行,但更像一个蠕动的肉—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人,似乎是为了看路,一颗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倒挂在脖颈上,猛地一看,好像脖子上垂了个肉瘤,要不是两颗眼珠还在滴溜溜打转,一时还真看不出来是个脑袋。头上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面容也早就破成腐肉,连骨头都错了位,因为头颅倒垂,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章鱼。

艾叶好艰难才忍住呕吐之意,心道:真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蒲牢的鼻尖也不自觉抽了抽,显然,他俩的感受又一样了。

艾叶眉头皱的紧:“这是个什么玩意?”

蒲牢道:“这是尸怪。”

那副骷髅来的最快,上下颚骨微张发出两声骇人的吼叫声,顷刻间已到面前。明明眼眶处只有空荡荡两个血窟窿,却目标明确一步不错的扑向二人。

蒲牢不躲不避,一脚踹了出去,那骷髅晃都不晃扑通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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