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染青冥

青冥山的雨带着铁锈味。

沈墨攥着苏璃冰凉的手，指节发白。红绸喜轿在山门前碎成漫天木屑，十二盏龙凤烛台齐齐熄灭。他看见天穹裂开紫黑色缝隙，九道缠绕着雷纹的锁链穿透云层，直直没入苏璃眉心。

"为什么..."他嘶吼着撕开胸前喜服，露出心口狰狞的封印咒印。那是三日前在药王谷禁地刻下的禁术，此刻正疯狂吞噬他体内精血。

苏璃的盖头被罡风掀起，露出苍白如纸的脸。她唇角溢出血丝，却笑得温柔："阿墨，别碰那禁术..."

话音未落，天雷轰然劈落！

沈墨瞳孔里炸开刺目白光。他看见未婚妻的元神在雷光中碎裂成星屑，染血的嫁衣碎片被狂风卷上半空，化作漫天血蝶。掌心传来钻心剧痛——那是苏璃临死前渡来的半缕残魂，正顺着血脉疯狂啃噬他的丹田。

"轰！"

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沈墨踉跄跪倒在地，后背撞在青铜古钟上。钟身突然浮现暗金色纹路，与他心口封印产生共鸣。当第九道雷劫即将落下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剧痛中，沈墨的识海突然翻涌起黑色浪潮。

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身着玄袍的男子立于尸山血海之上，脚下踩着苏璃支离破碎的元神；青铜巨门在虚空开启，门缝里渗出粘稠如墨的混沌气息；还有那柄插在忘川河畔的断剑，剑柄刻着"轮回"二字...

"原来你才是钥匙！"

沙哑低语在耳畔炸响的瞬间，沈墨右眼突然迸发鎏金光芒。他看见缠绕苏璃的雷链上浮现细密咒文——那竟是药王谷禁地石碑上的《往生咒》！

"以吾之血，祭告天地！"

沈墨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苏璃残魂上。黑色浪潮轰然炸开，青铜古钟发出震天怒鸣。第九道天雷诡异地悬停在半空，雷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鎏金纹路，竟与沈墨心口封印如出一辙。

当光芒消散时，玄衣男子怔立云巅。他脚下躺着浑身浴血的沈墨，胸口赫然浮现七枚血色茧印，正疯狂吞噬漫天雷劫。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的雷光竟在茧衣表面凝成细小的"往生"二字。

公子好手段。"

阴冷嗓音从背后传来时，沈墨正盯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鎏金命纹。他转身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那人腰间悬着的判官笔正滴落黑血，在地面腐蚀出森森白骨。

白衣人轻笑一声，判官笔凌空点向沈墨眉心："能借天雷养蛊，难怪能骗过轮回殿的..."

话音戛然而止。

沈墨眼中鎏金光芒大盛，心口茧印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判官笔。他听见识海中响起苍老声音："杀了他，你就能多活三天。"

"谁要你施舍！"

沈墨突然暴起，指尖凝聚血色雷光刺入白衣人胸口。当判官笔坠地时，他惊觉自己掌心浮现出与苏璃眉心相同的鎏金纹路——那竟是轮回殿主才有的命格！

白衣人化作黑烟消散前，丢下一枚青铜钥匙："往生河底见分晓..."

暴雨停歇时，青冥山已化作修罗场。

沈墨跪在苏璃破碎的婚轿旁，看着那些被血雨腐蚀的修士尸体。他们心口都插着半截雷链，锁链末端竟连着他胸口的因果茧。最诡异的是，所有尸体面容都在缓慢变化，最终定格成苏璃的模样。

"找到你了。"

沙哑嗓音在头顶响起。沈墨抬头看见个红衣小姑娘蹲在树梢，赤足上金铃轻响。她歪头打量沈墨心口茧印，突然咧嘴一笑："要玩捉迷藏吗？输了的人要当我的..."

话音未落，沈墨突然喷出黑血。他惊恐地发现，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缩小版的自己，每个都举着染血的婚书！

红衣女童笑得更欢了，金铃响彻云霄。沈墨在彻底昏迷前，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陌生低语："九重天外...弑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