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弑神劫

第一节枪魂泣血

沈墨的手掌触到弑神枪的瞬间，整条往生河突然沸腾。枪身腾起的黑雾裹挟着血色雷光，在他掌心烙下焦黑的咒印。三百年前青冥山的雨声在耳畔炸响，他仿佛又看见苏璃的嫁衣在雷劫中碎成血蝶，而她最后那个含泪的笑，此刻竟与枪尖映出的画面重叠——初代殿主陨落时的脸，赫然是苏璃的模样！

“沈道友，可还认得故人？”

云层中传来沈天昊的冷笑，十万天兵脚踏祥云列阵，金色战甲在血月下泛着森然寒光。沈墨瞳孔骤缩——这位三百年前被他亲手斩杀的堂兄，此刻眉心竟嵌着枚鎏金竖瞳，瞳孔中流转的纹路与苏璃如出一辙！

弑神枪突然发出凄厉龙吟，枪身腾起万丈血芒。沈墨的识海被强行撕开，无数记忆残片如毒蛇般钻入：

沈天昊跪在药王谷禁地，用青铜匕首剜出自己左眼，将鎏金瞳献祭给虚空中的黑影；

往生殿深处，九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棺中飘出的血雾凝成苏璃的嫁衣；

初代殿主的白骨王座上，弑神枪穿透自己的心脏，枪缨竟是苏璃被斩断的情丝所化！

“原来你们都在骗我...”沈墨的怒吼震碎云层，弑神枪化作血色狂龙直扑天兵大阵。枪尖触及阵眼的刹那，十万天兵突然化作血水，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往生”二字。血字轰然炸裂，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中钻出，将沈墨拽向深渊！

第二节往生河变

深渊底部，往生河掀起滔天血浪。

沈墨的脊背撞在青铜巨门上，门环上的骷髅突然睁开九对血瞳。他胸口的因果茧疯狂震颤，七枚血茧剥离而出，在空中凝成苏璃的虚影。虚影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却穿透皮肉直刺神魂：“阿墨，你还不明白吗？”

剧痛中，沈墨看见骇人真相——往生河的每滴血水都是逆转命运者的眼泪，河底沉浮的白骨全都长着他的脸！更可怕的是，那些白骨胸腔内都跳动着鎏金茧，茧衣表面浮现的画面，竟是他九世轮回中斩杀苏璃的每个瞬间！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蛊...”苏璃的虚影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插着半截弑神枪，“你每杀我一次，就往这具身体钉入一枚蛊种。”她染血的手突然刺入沈墨胸膛，生生拽出跳动的因果茧，“现在，该收蛊了！”

沈墨的嘶吼震碎青铜巨门，门后涌出的却不是归墟禁地，而是放大万倍的药王谷炼魂鼎！鼎中沸腾的业火里，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苏璃推入火海，而她最后那句“阿墨别哭”，此刻化作血色咒文缠上弑神枪！

第三节归墟暴走

弑神枪突然脱手飞出，枪尖刺破的虚空裂痕中，钻出九条骨龙。

沈墨的瞳孔映出骇人景象——每条骨龙都长着苏璃的脸，龙爪上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九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第一个沈墨浑身缠绕黑雾，手中提着苏璃的头颅；第二个化作白骨，眼眶里跳动着苏璃的魂火；第三个头顶龙角，身后盘旋的雷炎龙竟是苏璃元神所化...

“很壮观吧？”沈天昊的声音从骨龙口中传出，“你以为逆转命运是在救她？”九条骨龙突然融合，化作横亘天地的巨龙，龙首竟浮现出沈天昊与苏璃交融的面容：“你每逆转一次，都在把她推向真正的死亡！”

沈墨的因果茧突然暴走，血色蚕丝贯穿天地。他看见往生河倒悬着灌入仙界，十万天兵的尸体在血河中沉浮，每具尸体胸口都插着半截雷链——与他心口的因果茧完美契合！最恐怖的是，那些尸体面容正逐渐变成苏璃的模样，而她们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残破的婚书！

“以我神魂，祭告诸天！”沈墨突然捏碎心口血茧，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往生契。契约上的金字扭曲成锁链，将骨龙死死缠住。他踏着血浪冲天而起，弑神枪化作万丈血芒刺向龙首：“这一世，我偏要逆了这天！”

第四节弑神觉醒

枪尖触及龙鳞的刹那，时空骤然静止。

沈墨的识海被血色雷霆劈开，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药王谷禁地深处，自己用弑神枪挑断苏璃的灵脉，将她推入炼魂鼎；

往生殿王座上，初代殿主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竟是未来堕魔的自己；

青冥山巅的婚宴，苏璃替他挡下天劫时，眉心亮起的鎏金纹路与沈天昊的竖瞳如出一辙...

“现在明白了？”骨龙突然口吐人言，声音却是苏璃的哽咽，“你逆转的根本不是我的命运...”龙爪轰然拍下，沈墨的胸骨寸寸碎裂，“你只是在重复杀死我的过程，喂养这个永无止境的轮回蛊！”

弑神枪突然发出震天龙吟，枪身浮现的《往生咒》渗出血珠。沈墨在濒死之际看见惊人真相——枪缨缠绕的情丝突然活过来，化作苏璃的虚影将他拥入怀中。她的指尖点在他胸口黑洞，九世轮回的记忆如烟花炸裂！

“阿墨，看清楚了...”苏璃的声音裹着血雨灌入耳膜。沈墨的瞳孔映出归墟最深处的画面：初代殿主的白骨王座下，埋着十万枚青铜钥匙，每把钥匙都刻着“沈墨弑妻证道”的篆文。而最大的那枚钥匙上，赫然残留着他第一世刻下的婚约血誓！

血雨突然化作烈焰，往生河在火海中沸腾。沈墨抱着逐渐透明的苏璃，看见九个时间线的自己从火中走出。他们手中的弑神枪同时指向苍穹，枪尖汇聚的血芒撕裂三十三重天。而在天穹裂痕的最深处，初代殿主的白骨缓缓站起，眼眶中跳动的，正是沈墨被因果茧吞噬的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