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生咒
第一节白骨通幽
沈墨的指尖触到青铜钥匙的刹那，往生河突然凝固。十万天兵的尸体悬浮在血色浪涛中，每具尸体心口都延伸出鎏金丝线，最终汇聚成苏璃的嫁衣。嫁衣下摆浸在血河里，金丝绣着的"百年好合"已被染成暗红。
"你终究还是来了。"
初代殿主的白骨王座从河底升起，九具青铜棺椁环绕成阵。沈墨惊觉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字迹——有的用龙血写着"弑妻证道"，有的以剑气刻着"剜目炼器"，最中央那具棺椁上，赫然是他第一世留下的血书："沈墨与苏璃，生死不复见！"
弑神枪突然发出悲鸣，枪尖指向王座后的阴影。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阴影中走出的，竟是三百年前被他斩杀的药王谷谷主！那人胸口插着半截雷链，链身缠绕的鎏金丝线正源源不断涌入苏璃的嫁衣。
"你以为逆转的是命运？"谷主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脏处跳动的因果茧，"你逆转的，不过是她替你承受的劫！"
第二节往生契约
血河突然倒卷，将沈墨卷入青铜棺阵。
第一具棺椁轰然开启，里面躺着的竟是少年时的自己！那具身体心口插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苏璃赠"三字。沈墨的识海突然炸开剧痛——那是他十二岁时，苏璃为救他被毒蛟咬伤后，亲手剜出毒血用的匕首！
"想起来了吗？"谷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每逆转一次命运，就会有一世因果钉入她的魂魄！"
第二具棺椁应声而开，这具尸体浑身缠满雷链，手中攥着半截红绳——正是第五世他在忘川河边斩断的情丝！
沈墨突然暴起，弑神枪横扫棺阵。枪尖触及第三具棺椁时，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棺中苏璃的嫁衣无风自动，嫁衣下竟是他第一世剜出的鎏金瞳！瞳孔中映出的画面，正是此刻他举枪刺向棺椁的暴戾模样。
"住手！"
苏璃的尖叫突然炸响。嫁衣袖中伸出九条锁链，将弑神枪死死缠住。沈墨看见她赤足踏浪而来，足踝上的金铃每响一声，血河中就浮起一枚青铜钥匙："你还不明白？这些钥匙，都是你亲手铸的！"
第三节弑神真相
第七枚钥匙插入棺阵时，往生河突然静止。
沈墨的因果茧疯狂震颤，竟剥离出九道血影。每道血影都扑向一具棺椁，将其中封印的记忆强行灌入他识海：
第一世他剜出苏璃的鎏金瞳，实则是为镇压她体内觉醒的初代殿主残魂；
第三世斩断情丝，是为了防止红绳被炼成操控她的傀儡线；
第五世忘川河畔的诀别，是因她自愿跳入轮回井替他承受天谴...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墨的嘶吼震碎三具棺椁。苏璃的嫁衣突然化作血蝶，在他周身织成囚笼："告诉你，轮回蛊就会吞噬你的神魂。"她指尖轻点虚空，血蝶凝聚成初代殿主的白骨："你以为弑神枪为何认你为主？"
白骨王座突然炸裂，露出深埋其中的真相——弑神枪的枪柄，竟是用初代殿主的脊骨所铸！而枪尖上缠绕的红缨，分明是苏璃第一世被斩断的情丝！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谷主突然暴起，手中雷链化作万丈巨蟒。沈墨惊觉那巨蟒的竖瞳，竟与苏璃的鎏金纹路如出一辙！
第四节血誓重铸
弑神枪突然脱手飞出，枪尖刺入沈墨胸口。
剧痛中，他看见枪柄浮现血色铭文："以挚爱之血，祭弑神之魂"。苏璃的嫁衣突然裹住枪身，金线绣着的"百年好合"渗出鲜血，在虚空凝成往生契。
"阿墨，看清楚了！"
苏璃的虚影突然握住他持枪的手，带着他刺向自己的心脏。鎏金血液喷溅的刹那，往生河底升起九座血碑，碑文竟是他每一世立下的毒誓！
"第一世：宁负苍生不负卿..."
"第三世：轮回千载必斩天..."
"第七世：以我神魂换汝生..."
血碑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金粉。沈墨的因果茧突然爆开，九道血茧在空中凝成苏璃的模样。她指尖点在自己心口，那里插着把青铜钥匙："现在，该解开最后一道锁了。"
钥匙转动的咔嗒声响起时，初代殿主的白骨突然重组血肉。那张逐渐成型的脸，竟与沈墨有七分相似！而更骇人的是，他手中握着的弑神枪尖，正对准苏璃的后心！
第五节往生河沸
往生河突然沸腾，十万天兵的尸体化作血雾。
沈墨在血雾中看见惊人真相——每个天兵的面容都在快速变化，最终定格成苏璃的脸！她们手中握着的青铜钥匙突然飞向初代殿主，在其周身结成灭世大阵。
"这才是完整的往生殿！"
初代殿主的声音与沈墨如出一辙。他抬手撕裂虚空，裂缝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因果茧，每个茧中都包裹着一个"沈墨"。最中央的巨茧突然裂开，走出的竟是少年时的自己，手中提着苏璃血淋淋的头颅！
"你每逆转一次命运，就会诞生一个傀儡。"初代殿主指尖轻点，少年沈墨突然暴起，弑神枪直刺苏璃眉心："就像这样！"
沈墨的瞳孔缩成针尖。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看见枪尖缓慢地刺破苏璃的皮肤，鎏金血液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而更可怕的是，苏璃的嘴角竟带着释然的微笑...
第六节刹那永恒
弑神枪突然停滞在苏璃眉心三寸。
沈墨的识海深处，三百年前的记忆如火山喷发——那是他第一次逆转命运的场景：青冥山巅，苏璃替他挡下天劫，而他捏碎本命金丹强行催动禁术。逆转时空的代价，竟是苏璃的魂魄被钉入往生河！
"原来...是我亲手铸的劫！"
沈墨突然暴喝，周身爆出万丈血芒。因果茧的碎片在空中重组，凝成全新的往生契。契约上的金字突然活过来，化作九条金鳞巨龙缠住初代殿主："这一世，我要逆的不是天命——是你！"
初代殿主突然狂笑，弑神枪尖浮现血色咒文。咒文蔓延至整条往生河，河水突然化作亿万柄利剑："你以为我是谁？"他的面容在剑光中扭曲，最终定格成沈墨堕魔时的模样："我即是你斩下的恶念！"
苏璃的嫁衣突然燃烧起来。她在烈焰中伸手握住沈墨的枪尖，将两人的手掌钉在一起："阿墨，是时候了..."鎏金血液顺着枪身流淌，在虚空绘出繁复的阵图："用我们的血，重写往生咒！"
第七节因果重构
阵图成型的刹那，往生河突然倒悬。
沈墨看见自己的神魂被撕成九道，分别注入青铜棺椁。每具棺椁都浮起血色铭文，铭文竟是他逆转命运时立下的誓言：
第一棺：宁负苍生不负卿
第三棺：轮回千载必斩天
第七棺：以我神魂换汝生
苏璃的嫁衣化作流光，在棺阵间织成金色大网。当初代殿主的弑神枪刺穿大网时，十万天兵尸体突然睁开鎏金瞳孔，齐声诵念往生咒！
"不——！"
初代殿主的嘶吼震碎三具棺椁。沈墨趁机抓住弑神枪柄，将枪尖狠狠刺入自己心口："以我道体为引，以她魂血为媒..."暗金血液喷溅在阵图上，往生咒突然逆转："今日，我要这因果重归混沌！"
第八节弑神终章
天地突然陷入死寂。
沈墨的视野被血色充斥，他看见初代殿主的身体寸寸崩解，每一块碎片都化作记忆流光。流光中浮现出被掩埋的真相：
初代殿主本是他飞升时斩下的心魔；
往生河是他为救苏璃创造的轮回牢笼；
十万天兵皆是历代堕落的自己...
苏璃的虚影突然从弑神枪尖浮现。她指尖点在自己心口，那里插着把青铜钥匙："现在，该解开最后的锁了。"钥匙转动的刹那，往生河突然收缩成枚血色晶石，坠入沈墨胸口的黑洞。
"记住..."苏璃的身影逐渐透明，"你逆转的不是命运..."她的指尖最后抚过沈墨的脸颊，"是爱。"
当最后一丝流光消散时，沈墨站在空荡的往生河底。手中弑神枪尖开出血色彼岸花，花蕊中躺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细小字迹："沈墨与苏璃，生死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