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骨铃咒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迸裂。监副徐衍之捧着溅血的星盘撞开宫门时，正撞见秦羽刀尖挑着的那卷生辰帖。月光掠过帖上"双生子"三字，徐衍之突然嘶声惨叫——他手中的星盘竟渗出墨色汁液，将青石地砖蚀出北斗阵图！

"贪狼移位，七杀现世..."老监副癫狂般扯开官袍，胸口赫然浮现血色星纹，"二十年了，那对孽障果然回来了！"

李昭阳的软剑倏然缠住徐衍之脖颈："把话说清楚。"剑锋割破皮肤的刹那，星盘碎片突然腾空而起，在雨中凝成九宫格。白璃的银铃脱手飞出，正撞在天权位碎片上，霎时惊起满院鸦啼。

秦羽的虎符突然发烫。他循着鸦群飞散的方向望去，见皇城东南角的观星台亮起幽幽青火。那火光中隐约有人影执棋对弈，落子声竟与潼关战鼓的节奏暗合。

"是《璇玑谱》！"白璃足尖轻点宫墙，"三年前青云阁失窃的残局..."话音未落，她腰间金丝绦突然断裂，坠落的玉珏被李昭阳剑尖挑起——玉上裂纹正与星盘碎片严丝合缝。

三人追至观星台时，青铜晷针正指向永徽三年的刻度。秦羽的陌刀劈开蛛网密布的匾额，露出后面暗格中泛黄的《起居注》：

"七月初七寅时三刻，骊山行宫现双生祥瑞。云妃泣求陛下赐名，帝指北斗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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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炸响，暗格底部突然塌陷。白璃甩出银绫缠住李昭阳腰际，三人坠入地宫刹那，数百盏人鱼烛次第燃起。秦羽的刀鞘撞上冰棺，棺中女子容颜竟与白璃有七分相似！

"阿姊..."白璃指尖抚过冰棺上的云纹，突然转身将银针刺向李昭阳，"长公主殿下藏得好深！这冰棺用的千年玄冰，唯有皇室血脉能开启！"

李昭阳的剑穗扫落银针，双鱼佩撞在冰棺上发出龙吟。棺盖移开三寸，飘出的素绢写着血字谶语："九星连珠夜，往生门开时。双龙夺嫡日，白骨覆金銮。"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秦羽的虎符嵌入墙壁凹槽，竟启动机关露出暗河渡口。木舟上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六具孩童尸骨，每具腕间都系着鎏金螭纹铃——与琼林宴凶器别无二致！

"是往生门的引魂阵。"白璃扯开尸骨襁褓，露出背部的北斗刺青，"这些孩子被取心头血时，都未满周岁。"

李昭阳的软剑突然指向暗河尽头。雾霭中有玄衣人踏浪而来，手中骨笛吹奏的正是《兰陵入阵曲》。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腰间玉佩刻着的"翊"字，与生辰帖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笛声骤停，玄衣人摘下兜帽。月光照亮那张与秦羽一模一样的脸，他腕间青鸾衔珠链叮咚作响："兄长，这二十年替身做得可还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