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阙灯
祭天鼎中的鲛人油突然爆燃,将太庙照得亮如白昼。李昭阳的织金凤履踏过青铜巨门残片,在满地星屑中拾起半枚染血的螭纹扣。扣上残留的松香气息让她瞳孔骤缩——这是三皇子府特制的安神香!
"殿下看够了吗?"白璃的虚影从鼎中青烟里浮现,心口的七星烙印已蔓延成完整星图,"你以为闭了往生门,就能斩断因果?"她指尖轻点,鲛人油在空中凝成永徽三年的皇城舆图,朱雀大街上赫然标着当今三皇子府的位置。
秦羽的陌刀突然震颤,刀柄暗格弹出一卷帛书。泛黄的《璇玑谱》残页上,潼关地形不知何时变成了三皇子府的布局图,而标注"死门"的位置,正是圈养西域猛虎的兽苑!
"好个移花接木。"李昭阳的软剑绞碎帛书,碎屑却化作萤火勾勒出诡异场景——二十年前的云妃抱着双生子逃入兽苑密道,而追兵首领的鎏金甲内衬上,绣着三皇子府的蟠螭纹!
骤起的虎啸震动屋瓦,三百禁军举着火把包围太庙。三皇子李承泽的玄铁重甲上沾着兽苑的草屑,手中陌刀挑着颗血淋淋的头颅:"皇姐可知这钦天监监副,昨夜在观星台写了什么?"
头颅滚落阶前,崔元礼怒睁的双目映出星图残影。白璃的虚影突然凝实,银针穿透李承泽的护心镜:"殿下不妨猜猜,你府中那对西域雪豹,为何只饮活人血?"
秦羽的虎符突然腾空,与太庙匾额后的暗格共鸣。匾额裂开的刹那,三十六盏青铜灯台破壁而出,灯油遇风即燃,在雨中织成血色星幕——每一簇火苗里都映着个啼哭的婴孩!
"原来九阙灯阵藏在这里。"李昭阳的剑穗扫灭火苗,却引燃了袖中的《起居注》。焦黑的纸页上浮现朱砂批注:"永徽三年七月初七,帝赐鸩酒于兽苑。"
白璃的金丝软甲在火光中寸寸碎裂,露出后背的北斗刺青。七颗星辰的位置竟与九阙灯阵完全契合:"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是谁在兽苑驯养药人?"她突然扯开李承泽的护腕,臂上狰狞的咬痕与雪豹齿印如出一辙!
秦羽的陌刀劈开祭天鼎,鼎中滚出的不是香灰,而是整块人骨雕成的骊山行宫微缩模型。行宫密道出口处插着半截断剑,剑柄刻着青云阁的流云纹——与白璃发间的玉簪纹路分毫不差!
"这局棋,该收网了。"李承泽的重甲突然炸裂,内里竟穿着青云阁的素云袍。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的面容让秦羽如坠冰窟——竟是三日前被白璃亲手埋葬的青云阁长老!
九阙灯阵突然逆转,七十二道火柱冲天而起。白璃的七星烙印脱离躯体,在穹顶拼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图。秦羽的胎记化作流光注入星图,照亮了最黑暗的真相——二十年前的云妃,此刻正站在星图中央,手中捧着的襁褓里,躺着两个眉心点朱砂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