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姑娘
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能轻易靠近容尽染，这就让她十分的吃味。
顾暖凉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敌意，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倒是不是太在意了。
而且这个女孩的年龄看起来比她还要更小。想来容尽染应该是把她当做个麻烦的小孩。
“这是林长史府上的人。”
容尽染不想顾暖凉误会解释，说了那小姑娘认识他以来主动说最长的一句话，还是解释的意味。
这让那小姑娘不得不打量起顾暖凉。
暗青色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还有一些宽大，看不出身段，面容很中性，双瞳漆黑，在这暗沉下来的天里借助远处的火光，闪烁。
“你是谁？”小姑娘清脆柔和的嗓音，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姑娘脸上一脸认真，因为比顾暖凉矮了一点点，仰着头看她。
顾暖凉自然不会真的告诉她真正的身份，若是说了迟早会传到皇后丞相耳边，不如换个身份。
坏主意一上脑海，面上的笑容笑得更加的灿烂。
容尽染刚要开口让那麻烦的小女孩离开，就听到娇娇软软的撒娇，“奴家得王爷相救，葬了父亲后便来追随，承蒙王爷不嫌弃奴家这身糟践。”
一双翦水秋瞳，情真意切的样子，给旁人听了去就是那么一回英雄救美之事。
顾暖凉话语放软，模样稍显中性，可暗夜下面容看得并不清晰，但是声音却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看着小姑娘愣住的身段，她心里偷笑了，对付一个小孩子那还不简单？
想来都是知道容尽染身份贵重，若是能够做他的妻妾得到的好处并不少，而小孩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占有。
小姑娘看起来有些傲气，断是不能跟身份低微的人共侍一夫，定然不愿。
“你……”小姑娘被顾暖凉的身份道明给惊讶了，“狐妖媚子！尽是不入流的手段！”
作为沪市太守家的千金，她自幼养尊处优，娇蛮惯了，上头有父母姐姐护着，下头人人让着她，若是以后要跟一个丧父的贱民平起平坐，她可不乐意。
宁愿嫁给其他人，都不愿去到那遥远的王府。
她这娇蛮的谩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暖凉比她更加不要脸的行为，用手段贴近容尽染。
远处的火光，照应在顾暖凉的侧脸上，轻抬起眼敛，星眸微转，绵言细语，“王爷，奴家伺候的可还舒服？”
顾暖凉在王府里研究过南方的一些习惯，他们这边的女生稍微有些开放，甚至看见中意的男子都能上门求亲，毕竟靠近南蛮之地，风俗较为粗野些。
但是又有不少北方的大家族迁移至此，也会有发乎情，止乎礼的女子。
再者，这里的青楼行业尤为繁盛，说些轻佻的话语并不少见。
容尽染递过水瓢，配合道，“舒服。”
“那奴家继续伺候便是！”顾暖凉接过水瓢，沾湿手，往他脸上擦净。
小姑娘在旁边看得气恼，一个二十五来岁的男子跑过来，气喘吁吁，“见过王爷！”先给容尽染见礼后，冲着那小姑娘说话有些急，“你怎么又跑到这来了！快些回去！”
小姑娘看着容尽染还不愿意走，好不容易才瞧上这么一个男子，她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放手。
不甘心地问，“王爷你真的和她好了？”
这是自然的事情。
容尽染没有回她，洗净了的手往她腰上一揽，惹来她一声娇嗔，“别动，这儿没洗净呢！”
“呵。”
昏暗里看不清容尽染的表情，可那一声轻笑她是听到了。
不是不会笑，不是不与人亲近，他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了别人。
“真是抱歉，又给王爷添麻烦了，您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男子一脸笑意，没有那种讨好，而是认真的请求。
眼前这陌生男子品行不骄不躁，不媚不俗，难得啊！
顾暖凉打量了一番林清道，心中赞赏。
“姐夫！”小姑娘一跺脚，有些气急了。
容尽染沉默不语，看样子是要顾暖凉来解决了。
这也是她同意顾暖凉南下的原因之一，女人太多，太聒噪了。
不过是见了一面，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太守的千金，还要跟太守打好关系，组织人手修缮大坝，不然他早就让别人将她丢出去了。
没眼色的人。
不说的态度，顾暖凉知道又想让她来解决，悄悄掐了一下他的大掌。
面上正色，看着那名男子，“不是奴家非要斤斤计较，姑娘看着也是及笄了，都已经能够与其他男子订婚，怎么说的年纪还小？”
两人想要开口说话，又被抢先一步，“您作为她的长辈，也作为王爷的下僚，放任自己的小姨子这般缠着王爷，不知道的，您是何居心啊？”
两个人的责任都逃不掉。
一人一句被她委婉的说，聪明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映射了林清道想要靠着小姨子攀上王爷。
林清道被她这么一说，脸色郝然，急忙赔礼，“下官不敢有此异心，还望王爷明鉴！”
容尽染视线落在跪下的林清道身上，再看看一眼身边的小东西，还真是伶牙俐齿。
让她来处理这些事情最好不过了。
想着心里该是在意他的，没有说话，嘴角却勾出一道弧度。
顾暖凉站得近，感受到他的愉悦，用手肘悄悄地捅了他的腰部，要他正事还未结束，先别得意。
林清道见两人都还未说话，自己的小姨子脾气上来想要反驳，“你凭什么这么……”
“跪下！”扯着她的衣袖，“回去我就告知你姐！”
小姑娘不怕爹不怕娘，就怕只是年长了她几岁的姐姐。
她姐姐待她是极好，两人关系也是亲近，对她也是了解，敢下手，所以她对她的姐姐是又爱又怕。
听到姐夫这么威胁她，颇有些不情愿的跪下，“臣女知错！”
“既知错，回去悔改。”
两人还真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的天衣无缝。
等到两人离开后，顾暖凉就不乐意伺候了，一把将水瓢塞回他的手中。
赌气道，“下回再有这等事，王爷您照单全收就是，何必这般吊着人家小姑娘！”
明明能够直接拒绝人家，非要拖到现在，还给她看到。
心里说不上的郁闷，让她这么“大龄剩女”针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真是有点羞耻。
容尽染一声嗤笑，从水缸里勺出水，冲洗自己满是泥土的双脚，“本王若是收下了，那后院还不得失火了吗？”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吃味了？
“还不是您自家的后院吗？”
小东西嗔了他一眼，转身就回房间里。
容尽染在站在水缸旁，赤着脚，望着她的背影轻声的笑了。
那句话是在委婉地说，她是他的人吗？
脑海里这个念头就使得他心里更加愉悦，不仅解决了那个烦人精，连带着整日的疲惫都赶走了。
其实顾暖凉还不知道，前几日得到消息，她们一行人即将到达沪市，自己内心激动了许久。
不然昨夜也不会出现在顾暖凉的房间里，还是那样的迷糊小东西。
顾暖凉回到屋子里，给容尽染收拾出他的衣物，这南方气候潮湿，白日炎热，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些清冷。
又出门寻了长丁给容尽染烧些热水，自己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进屋。
容尽染在外头用凉水冲走身上的泥土才进屋，就看到小东西穿男装的模样。
还真是俊俏！
顾暖凉拧了帕子，递给他，“先擦擦身子，换身衣服用膳？”
她后半句的疑问是不知道在这里是怎么吃完饭，跟大伙一块吃的还是单独在房间里吃。
因为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有人端着饭菜上来，也没有人通报。
容尽染用帕子擦了擦脸，“等会儿出去见见大伙儿，一块吃吧！”
他身为王爷，却没有高高在上，反倒是和其他人一块吃住，即便他面色冷漠，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知道并不是厌恶，似乎本该就是这样的性子。
跟着他一块在大坝上做了几日，都看出来这个王爷并非只是做戏，是真心实意替他们百姓着想。
所以容尽染并不担心顾暖凉的出现会给他造成多大的烦扰。
既然已经到了地方，顾暖凉就不用再穿着男装，终于换回了女装，脸上的胭脂也都洗净了。
一张小脸蛋，水波潋滟的神情，亲昵地站在容尽染的身边，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在场的人刚开始以为这位王爷真是不近女色，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断袖，如今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可是也有知情人知晓，王爷在京城还有一个美娇娘的郡主侧王妃，这突然多出来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不少人同容尽染问好，眼神里都带着疑惑，却不敢开口问。
毕竟身份上他们没有资格，再者，这是他的私生活，哪个男人还没有那么一两个红袖添香？
只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