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他睡了
谭芸芸一直告诫自己,要恪守助理的本分,但想起许文茵那心碎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嘲讽道:
“老板,看起来你和秀文姐的关系很好嘛,恭喜你,你向你的目标又前进了一大步。”
胡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谭芸芸,但并没有责怪她,而是说道:
“你睡次卧,不要锁门,也不要睡得太死,还要穿上睡衣,就像在家一样,我随时都会叫你。”
谭芸芸表情古怪地看着胡溯。
胡溯瞪了谭芸芸一眼: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为了追秀文姐,连认识了二十一年,相恋十年的女朋友都可以抛弃,我不会节外生枝,在你身上闹出什么事端。”
“知道了。”谭芸芸放下心来。
同时,许文茵的卧室里。
枕巾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伤透心的许文茵,眼泪随时都会流下来,根本控制不住。
每当想起谭芸芸穿着那件睡裙,被胡溯搂着的画面,就心如刀绞。
在巨大的悲痛笼罩之下,别说吃饭,这一天她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胡溯一直以来,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呀!
从三岁进幼儿园开始,她就成了胡溯的小跟班;
小学、初中,既是同班,也是同桌,除了回家,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中考,许文茵因为发高烧,没有考上两人约定的学校。胡溯修改志愿,和许文茵一起读了城里的二流高中;
高一,两人感情水到渠成,谈起了恋爱;
随之而来的高考,家庭惨遭变故的胡溯,名落孙山,稳稳的600+分,变成了530分。
最后是凭着声乐方面的特长加分,才进了雄音音乐学院。
而这一次,是许文茵瞒着父母,修改志愿,以635分的成绩,选择了录取线535分的雄音。
刚进高校,两人就在外面租了房,开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公,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以前我们没有什么钱,还不是过得快快乐乐。”
“老公,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
许文茵抹着眼泪,从床上起身,打开了一个柜子,取出了好几本相册,里面全是她和胡溯的点点滴滴。
一边看,一边嘀咕,一边流着眼泪。
不一会儿,许文茵翻动相册的手停了下来。
她用纸巾擦了擦模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一张照片。
那是高二的时候,她和胡溯,以及胡溯的朋友,谭芸芸的一张合照。
胡溯面带微笑,站在中间;
自己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JK装站在左侧,挽着胡溯的手,把头放在胡溯的肩上,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
而谭芸芸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右侧,与胡溯离了差不多三个拳头的距离,身体尽量缩着,唯唯诺诺地看着镜头。
“对了,你也认识她,让你们见见吧。”
“芸芸,你出来吧。”
许文茵一下想起了胡溯在出租屋里说的话。
那个女人竟然是辍学后就消失多年的谭芸芸!
胡溯和谭芸芸会在一起吗?
许文茵咬着嘴唇,想起了高中时候,她和胡溯的一段对话。
“溯哥,你不会喜欢上芸芸吧?”
“友情和爱情,我可是分得很清楚。
芸芸吸引我的是她的坚强和善良,这只是欣赏,而不是喜欢。
何况,我能找到一个朋友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想让友情变质。
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你。怎么爱你、疼你都嫌不够,哪还能分心喜欢别人。”
老公,我相信你!
就算多年未见,你也不会对芸芸下手。
如果......如果真发生了......
一定是你们的喝醉了!
伤心够了,许文茵就开始找各种借口来开解自己,替胡溯辩护。
终于,她拿起了手机,开始给胡溯发消息:
“老公,我错了,我下午不该那么冲动,动手打了你一耳光。”
“我当时没有认出她是谭芸芸,真的是气糊涂了。”
“老公,谭芸芸是你朋友,我相信你不会干那种出格的事情。”
消息还是石沉大海,胡溯没有任何回复。
许文茵看了看时间,这才晚上九点过,咬咬牙,继续打字:
“老公,昨天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我都不在乎,因为你肯定是无意识的。”
“老公,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现在有点饿了,你陪我吃宵夜好不好?”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许文茵心里很慌,深呼吸了两次,再清了清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嗓子,拨打了胡溯的手机。
电话通了!
许文茵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可是没人接听,两分钟过后,自动挂断,提示音响起。
许文茵无比失落,但执着的她,拨打了第二次。
这次是一分钟过后,电话被接听。
听到呼吸声,许文茵激动地打了一个寒战,抢先说道:
“老公,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耳光,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那女人是谭芸芸吧,她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们肯定没有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了,也一定是因为喝醉了。”
“老公,谭芸芸走了吗?我好想你,我回来抱抱你,好不好?”
“我穿兔女郎给你看,好不好?要不那件骑行装也行?”
“老公,你说话好不好?”
许文茵自顾自说了几句,越说心里越不踏实,终于带着哭腔,恳求胡溯能理一理自己。
终于,电话那头声音响起。
许文茵却如坠冰窟。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文茵,好久不见,我确实是谭芸芸。”
“你明天再打电话来吧,亲爱......咳咳咳,溯哥已经睡了。”
咣当!
手机掉落在地,屏幕出现裂痕。
许文茵的世界也碎成粉末。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之前还能找喝酒的理由,那现在,又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两人睡在了一起?
许文茵无力地倒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任由眼泪如涌泉般从眼角滑落,将床单一丝,又一丝地浸透。
出租屋里。
谭芸芸挂断电话,一脸埋怨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胡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