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灯棒
之后，孙长安就回到了灯泡厂里，分秒必争！
孙长安记得，当年他刚上大学，外国灯棒就劈天盖地地席卷国内市场了，还整了个什么‘太阳神计划’，就是让销往华夏的灯棒，在一定工作时间后，迅速损坏，以谋求销售更多的灯棒！
时间不等人，孙长安必须尽快造出优质灯棒，并且占据市场，否则前世的局面又要重演了！
孙长安来到工厂，喃喃道：“孙家镇的历史，从今天要变了！”
灯泡厂的设备都很破旧，型号也很老，但是好在种类齐全；前两年‘包产到户’分家的时候，确实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只可惜，无人会用！
孙长安一进入工厂，就开始了闭关，外人只能看到他写写画画，偶尔下场去操作机器，敲敲打打的，也不晓得在折腾什么东西！
翌日清晨，一辆桑塔纳，跌跌撞撞地开进村子里，一个梳着大油头、夹着黑色皮夹子的男人，急匆匆地冲进孙红强家里！
“老孙，你村里的那十根进口灯棒呢，快给我拆下来，我出高价！”
来人是赵宝山，在县里开五金店的，是孙红强的高中同学！
孙红强瞅了一眼，嫌弃地说道：“犯什么病啊，你开五金店的，灯棒不要多少有多少！”
赵宝山坐下，喝两口茶，请喘着气，解释道：“老孙，我和你讲，我是倒了八辈霉了！”
“前两天，海上风暴，港口都封了，我定的货，都得从珠三角转运，一时半会拿不到货！”
孙红强懒洋洋地说道：“拿不到，就等两天呗，又不是老寡妇上炕，急什么！”
赵宝山皱眉道：“老哥哥啊，你有所不知啊，我接了县政府的单子，明天就得准备30根灯棒，那是布置会议室，招待上级领导的！”
“我要是搞砸了，我里面的朋友，担待不起，到时候，我就别想在这行混了，信誉、声望什么都没了！”
闻言，孙红强微微点头，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习惯性地抽了口老烟，低头不语，从办公室大楼里拿出两根灯棒，无奈地说道：“太穷了，县里奖励的灯棒，都卖了，就剩了俩，当纪念品！”
“两根？”
闻言，赵宝山顿时膝盖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嘴中喃喃道：“完了，彻底完了！”
随即，情绪激动的他，疯狂扇自己巴掌，嘴里嘟囔着：“废物，废物，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孙红强连忙阻止他，大吼道：“大山，你干什么？有问题解决问题，还有时间，买国产的顶一下，就是了！”
赵宝山轻蔑一笑：“国产的？”
“哼，国产灯泡，质量太差，亮度不行，质量不行，还容易爆管；而且现在招待有不成文的规则，你用国产货，就是看不起人家！”
就在这时，孙长安吹着小曲，单手拎着一根灯棒过来，刚进门，就得意洋洋地嚷嚷道：“强叔，看我刚弄出来的好东西！”
灯棒？
赵宝山一个箭步上前，仔细查看着灯棒，顿时惊讶无比，他喃喃道：“成色真好，小孩，这是哪个牌子的洋货啊，我买了！”
“啊？”
孙长安就是看见门口的桑塔纳，才故意进来的！
谁不知道那车的老板，是老赵啊，在县城里做生意的，风光着嘞！
只是可惜啊！
孙长安记得他前世，有一次给人供货，以次充好，坏了人家的官运，自从人脉全断，一直都下坡路！
难不成是这次？
“叔，这不是洋货，这是国货，我们镇灯棒厂，刚生产的！”
“国货？”
赵宝山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又仔细瞧了一遍，成色确实极好！
孙红强也是惊讶万分，他心中嘀咕道：“都知道长安聪明，但是这也太聪明了，一天就能造出来灯棒？”
随即，他给灯棒通了电，亮度完美，多次开断，也没啥异常！
“这质量，不像是国货啊！”
闻言，孙长安挺直腰杆，说道：“叔，这话我不爱听！”
“质量好，就不能是国货吗？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东西，外国人能造出来，国人就造不出来吗？”
“叔，我告诉你，咱们泱泱大国，就没有造不出来、造不好的东西，我这灯棒不仅便宜，而且比洋货要好得多！”
“我展示给你看！”
随即，孙长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开关，接在灯棒上，竟然可以调节亮度，而且幅度极大！
最亮的模式，堪比门口探照灯；最暗的模式，犹如床头小夜灯！
赵宝山见多识广，竟然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东西，喃喃道：“没道理啊，国货，什么时候这么顶了！”
就在这时，孙红强插个话，说道：“老赵，洋货，你一时半会是凑不出来了，要不然试试这个国产的！”
赵宝山仍旧一脸懵逼，犹豫再三，拍了拍脑袋，说道：“也罢，死马当活马医，就这了！”
“小屁孩，你这灯棒有多少，我要三十根！”
闻言，孙长安一脸为难！
他不眠不休一整天，才弄出来一根！
三十根，要命啊！
孙长安刚想回绝，孙红强猛地窜出来：“行，今晚就能给你三十根，等不到明天！”
这口气太大了吧！
孙长安想起厂子里，一把手数得过来的人，心里就发虚——一天，真的能造出来三十根吗？
闻言，赵宝山双手合十，做了个礼，随即很大气地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大钞，说道：“全款，多得算是加班费了！”
“但是老哥哥，千万救救我，这单子凉了，我也就凉了！”
好几百块钱啊！
孙红强眼睛都直了，刚想伸手去拿，孙长安却抢先一步，只留下一张，其他的递了回去，说道：“叔，都是自己人，加钱就伤感情了；如果用得好，帮我们孙家镇宣传一下呗！”
这商业思维，厉害啊！
赵宝山心中给孙长安点了个赞，嘴上说道：“小孩，可以啊，天生做买卖的料！”
“我答应你，只要好用，这都不是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宝山没得选择，只能用国产货了！
孙长安找个机会，小声嘀咕道：“强叔，厂子都停摆了，咱拿啥给他生产三十根灯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