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于瀚海
陈定安心中有百般疑惑。
这个老头看上去没有杀手气质，莫非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还是说……
曾淑君在骗人？
不管了。
先跟上去看看。
陈定安让曾淑君先行回家，果然看见这个老头追随在曾淑君身后。
若不是陈定安特意盯着他，压根不会觉察到老头正在跟踪曾淑君，可见这老头在跟踪这条道上造诣不浅。
回到曾淑君的小区，老头再次跟着进去。
在小区内逗留个把小时之后，老头才若无其事离去。
才出小区没一会儿，老头就在附近的小道碰见陈定安，老头表现得相当平静，甚至还微笑对陈定安点了点头。
面对这份善意，陈定安不以为然。
一个侧身挡住老头的去路，老头诧异抬头打量着陈定安。
同样的。
陈定安也在打量老头。
眼前这个老头银发根根分明，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衬托出他的文人气质，加之老头精神矍铄，完全不会让人把他与杀手联系到一起。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么？”老头彬彬有礼。
陈定安，“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老头脸色更加诧异，笑呵呵说道：“我跟你，似乎不认识吧？”
陈定安脸上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说道：“我不认识你，但你肯定认识我，对么？”
闻言。
老头温和的眸光骤然变得凌厉！
仅仅是刹那的功夫，又恢复原来的平和。
“小伙子说笑了，你又不是天潢贵胄，老头子怎么可能认识你？”老头笑容已经有些勉强，找借口想要匆匆离去。
陈定安再次阻拦。
老头眉头一皱，似乎生气了。
“后生，你这是在拦路抢劫么？”老头沉声问道。
陈定安笑着说不敢，“我只是想找你聊点东西，莫非老人家没兴趣？”
“哼，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聊那些？”老头极为不快，陈定安也懒得跟老头废话，开门见山说道：“那起车祸是你亲手炮制，如今又跟踪曾淑君，想要害死她。老人家，你觉得我猜测是对还是错？”
老头眨了眨眼睛，认真打量起陈定安。
沉默片刻。
老头忽然发笑。
“陈定安，这些事还真被你猜对了。”
当老头喊出陈定安的名字，陈定安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不错，刘家人是我杀的，我也想杀死曾淑君。”老头大大方方承认，反而让陈定安无所适从，反问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爷爷没有跟我提起过你？”老头反问。
陈定安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愿闻其详。”
老头让陈定安找个地方聊聊，毕竟他这副老骨头熬不动了，于是陈定安就近找了个饭店，两人面对面坐下。
“认真论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爷爷。”老头说道。
陈定安表示不解。
老头先行自我介绍，道：“老朽于瀚海，乃是武道中人，曾得到过你爷爷的帮助。那年我身负重伤流落江南，是你爷爷收留了我，让我得以活下来。你爷爷想让我留下，我当时拒绝了，因为我更向往自由宽广的江湖。一别多年，再次听到你们陈家的消息，竟是晴天霹雳。”
陈定安顺着于瀚海的话往下说：“所以您老人家就选择为陈家报仇，先除掉了刘家，又想除掉曾淑君？”
“不错，刘家简直欺人太甚，而曾淑君这个贱女人更是背叛了陈家。”于瀚海十分愤怒，扬言要杀光那几个女人献祭陈家英灵。
陈定安忙阻止。
又说道：“我爷爷若有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们毕竟还没有过门。”
“滥杀无辜，有伤天和。”
于瀚海不断摇头。
在陈定安的不断劝说之下，于瀚海仿佛放弃了追杀曾淑君。
随后陈定安又问起于瀚海追查案件是否有头绪，于瀚海摇头说道：“没有，对陈家动手的人来头很大，追查下去恐怕连我都会粉身碎骨！”
提出那些人，于瀚海十分忌惮。
陈定安将于瀚海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一杯酒入喉没有点破。
酒过三巡。
陈定安邀请于瀚海到家里走走，被于瀚海拒绝。
反倒是于瀚海说道：“是了，你爷爷牺牲之后，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
陈定安心中微动，沉吟道：“有是有，但我不清楚爷爷的用意。”
“是什么？”于瀚海语气激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瀚海苦笑道：“是我唐突了，这不是我该问的。可惜了我这位大哥，人是相当不错的，可惜落得这么个人走茶凉的下场。”
“我爷爷给我留下一块玉，而且是上了年份的古玉。”陈定安忽然开口。
于瀚海话匣子骤然止住，年迈的身躯不断发抖，颤颤巍巍问道：“那块古玉是什么模样，能给我看看么？”
陈定安微微摇头：“那块古玉暂时放在家里，若有机会我会给您老人家过目。”
于瀚海连说了三个好字。
“时候不早，要不我送您回家？”陈定安提议，被于瀚海拒绝。
两人在夜色下道别，而后各自转身离去。
于瀚海走了几步，忽然转头盯着陈定安的背影，眸子里除了路灯的倒影之外还有一抹寒芒。
“鱼儿就要上钩了。”于瀚海轻笑，而后转头离去。
走了两步。
他浑然没有发觉，陈定安同样回首盯着自己。
目送于瀚海背影消失在夜色下，陈定安喃喃道：“好一个老骗子，若非我多留个心眼就被骗了。不过正好，放长线钓大鱼！”
这江南越来越波诡云谲了。
回到家中。
陈定安找到老太君，询问于瀚海的事情。
原以为老太太不认识这号人，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说道：“是有这么一号人，之前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常常与我们联系。在我印象之中，他是个不错的人。”
“是么？”陈定安低语。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可是在秋水见过？”老太君追问。
陈定安含糊说道：“是，我还以为是个骗子。”
老太君后面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已经猜到于瀚海的真实目的。
那块古玉！
这或许就是陈家覆灭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