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再无可能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钟离凉音早早的出了房门,跑到客栈的柜面前打听,今日可有问斩之人。
她心底的一切都没有同夕儿讲过,夕儿那么的在乎冷月,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现在冷月情况不明,如若无事,又何必告知她徒添担忧,更何况掌柜告诉她,并未听说有人要问斩。
想来是无事的,他那么在乎冷月风明,即便情感受内伤所碍,也该不会真下狠手的。
只是她不知,事实并非南宫夜冥放了冷月。
就在昨夜,堇叶一身红纱长裙,出现在冷月的牢房内,一身冷傲的气质透着些许阴柔。
“呦!想不到堂堂冷侍卫,宫主的左右手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当真稀奇。”
堇叶忍不住调侃冷月,他因何事如此,风明都已经与她说的明白,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冷月这么傻。
风明既然要堇叶救冷月,就没办法隐瞒,自然南宫夜冥受伤之事未提及分毫。
自始至终南宫夜冥的身体状况,也只有钟离凉音,叶檀,他和冷月知晓,旁人面前从未露过半点口风。
风明站在一旁,忍不住为冷月解围。
“你啊,还真是半点没变,嘴上不饶人,冷月也是身不由己,一切还不是为了主子。”
冷月始终坐在那闭目养神,从堇叶进来那一刻就不曾再睁开眼睛。
堇叶见他如此毫无情面气不打一处来,她千里迢迢赶来看他,竟然就如此冷颜相对。
不过冷月不说话,她也无法发作,冷傲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暗自悲凉的心。
“真的没办法了吗?”
收起调侃,表情严肃的问风明,宫主那边,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风明摇摇头,主子那边他努力的求过了,不仅没有松口,还差一点同冷月一样了。
“如今,怕是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我为什么要救?他这么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值得吗?”
曾经宫主创立幽宫,堇叶加入之时便对冷月暗生情愫,百般讨好,可是冷月从来都吝惜给她半点柔情。
她还记得当初冷月回绝她的理由是,只想一心一意守护宫主,这一生都不会考虑任何儿女私情。
可是前几年竟听闻冷月爱慕上一名女子,还是个奴婢。
他宁可爱慕一个奴婢,都不正目看她一眼,难道她连一个奴婢都不如吗?堇叶怎能不气。
许是常年徘徊在腥风血雨之中,使堇叶的性情格外偏激,既然得不到便不如毁掉。
即便那是一个人,在一个杀手的眼中,人命是最微不足道的。
风明有些无奈,没想到她会这般刁难,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就算对冷月不满,但怎么都不会见死不救吧。
只是几年不见,她这性子似乎比以前更加冷傲了不少。
“得了吧,走吧,跟我去见主子。”
风明只以为她不过想在嘴上争争强,可是他想错了。堇叶此来是带有目的的。
“慢着,风侍卫,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能救冷侍卫的也只有那一枚玉佩了,而这玉佩本想留着保命用的,怎的会不明不白救了无关紧要之人?”
风明这才察觉堇叶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脸色露出凝重,本以为堇叶对冷月的情意不会见死不救。
现在看来,她似乎另有所图。
“你想要什么?”
风明语气之中透着些许冷意。
“要什么?风哥,我对冷侍卫的情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吧?我也不绕弯子,我要嫁给冷月,只要他答应我即刻拿出玉佩,绝不食言。”
见风明沉下脸,堇叶不得不放低姿态,内心里,还是怕风明的。
风明一向直接下达宫主的命令,在幽宫的地位与沁一不相上下,手段更是令人胆寒。
如若不是冷月被宫主处罚,她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她必须把握。
风明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堇叶,还未来得及说话,一直闭目养神的冷月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仅一个字,尽带霸气狠戾,彰显着他的愤怒。即便沦为阶下囚,他还是冷月。
即便真的死了,也不会受人威胁,娶她?当真可笑。当年都不曾动过那种心思,如今有了夕儿便更加不可能。
见冷月如此绝情,堇叶也怒了,大有一种鱼死网破之意。
“既如此,就别想我拿出玉佩。”
“你可想好后果?”
这句话是风明说的,大有威胁之意,虽曾经并肩奋战,却远远及不上与冷月的情意。
为了冷月,他不介意牺牲她。
堇叶笑了,身为幽宫最顶尖的杀手,从来不知道何为怕,反而有一种嗜血的喜悦。
风明眉头紧皱,几年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时间还真是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头换面。
早知如此,他不会告知她,让她来救冷月。
堇叶走了,三人不欢而散,冷月忍不住埋怨,风明就不该叫她来。风明苦笑,无从反驳。
“答应她吧,先出去在说。”
“你知道的,不可能。”
风明想试着说服冷月,但是正如冷月所说,他知道不可能,只是明日就要问斩,时间已容不得他们再想别法。
“你先答应,等这件事过了,我会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我说了,不可能!”
冷月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
“冷月!主子那至今都没有让叶檀诊治,这样下去很危险,我随时都会去执行主子的命令,你必须出去,主子需要你!更何况,你真的要让夕儿见到你身首异处吗!”
风明有些急了,就算他不顾自己,可是他说的也是实情,他一个人真的不行。
冷月眉间紧锁,两个拳头攥的咯咯作响,极力的隐忍着心底的愤怒,不发一言。
“我会去告诉堇叶你答应了,冷月,为了主子……”
风明走了,留下这一句话,冷月将十分的内力附于拳头上,杵在墙壁上,伴随着的是一声怒吼。
墙壁裂开,碎屑横飞,与此同时,冷月的拳头也早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可冷月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木木的盯着地面,眼神中从愤恨到凄凉。
他与夕儿,还真是祸不单行,如此,便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