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画
随即,徐涛从座位上站起,身板挺得笔直,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苏飞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苏公子,今日之事,确是我眼拙,未能识得真伪。”
他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正如你所说,我徐涛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
如今吃亏,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毕竟是当场承诺,他可不想为了区区两千万而让自己的名声一地狼藉。
抿着唇,似乎是不断地平复着心绪,让他看起来保持平静。
“这珐琅釉双耳瓶,我既然应承下来,自然是要照单全收。”
话音未落,他转身对关齐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关少,今日之事,给您添麻烦了,这宝贝虽是赝品,但在下也是真心喜爱其工艺,愿意以此价格购入,权当是收藏一件仿品中的精品吧。”
关齐闻言,面色稍缓,但心中仍是不免有些尴尬。
虽是将赝品卖出了正品的价,但也因此让人不免多说些什么。
将赝品当珍宝珍藏多年,关家这么多年的名声若是不能力挽狂澜,怕是要扫地了!
他看向苏飞,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不解,最终只是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了徐涛的解释。
“徐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
苏飞微微一笑,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我倒想提醒一句,古玩市场水深,下次可得多留几个心眼。”
徐涛闻言,苦笑一声,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教训。
他深知,今日若非苏飞点破,自己怕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更可能因此损失惨重。
不过此事也没有执着的必要,如今是二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若继续纠缠,那便是鹬蚌相争,只得让渔翁得利。
“多谢苏公子提醒,徐某记下了。”徐涛说着,便示意手下人上前,准备完成交易手续。
此时,会场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对苏飞的眼力赞不绝口。
而关齐则是趁机走到苏飞身边,低声说道:“苏公子,今日之事,多亏有你。关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苏飞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关少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出现如此波折,拍卖会余下的几件展品也没了光彩。
都是些平平无奇的东西,也未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不多时,这场拍卖会便落下了帷幕。
关齐恭敬地走到苏菲身旁,透着几分尊重。
没等他多说什么,关雪便默默地将准备好的银行卡递到了他的手上。
“今日苏先生帮忙,我定感激于心,这是给你准备好的报酬。”
苏飞望着关雪递来的银行卡,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
也不客气,略作思索后,接过银行卡,可脸上保持着一份淡然与谦逊。
“多谢关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关雪闻言,唇角微微上扬。
就在苏飞转身离开之际,身后的关齐一把拦住他。
“苏先生,不知是否有时间能再帮我鉴定一幅古画?”
苏飞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侧目望向关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谨慎。
“关少,古画鉴定非同小可,需得仔细斟酌。”
苏飞语气平和,却也不失庄重。
“不过,既然关少开口,我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这画在何处?是否方便此刻就鉴赏一二?”
关齐闻言,神色一喜,连忙点头。
“自然方便,此画正是我之前得到的朋友所赠祖传之宝,平日里珍藏在书房之中,未曾轻易示人。苏先生若是有意,我即刻安排车辆,送您前往府上一观。”
苏飞略一沉吟,点头应允。
如今有了这双慧眼,他自然能够辨别宝贝。
随着二人上车,倚靠在车窗旁,他观望着外面的景色。
关家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户,所住之处是一处天然的郊野,找了一群独具匠心的设计师,打造出独有的别墅。
当车子停在一座豪华的别墅前,他缓缓下车,随即站在原地,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别墅设计巧妙,融合了古典与现代的美学,青砖黛瓦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而四周环绕的翠绿植被更是为这宅邸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
苏飞心中暗赞,能在此地居住,可见关家不仅财力雄厚,更有着不凡的品味与追求。
纵使自己在苏家生活多年,也未曾见到如此有品格的家族。
关家深居简出,不喜与人争端。
但作为有底蕴的四大家族之一,这些年来自然经历了不少,也有着一定的财富积累。
关齐引着苏飞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书房。
关雪并未跟随二人一同前去,她默默地来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
书房内布置得既简洁又不失雅致,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与画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悬挂着一幅古画,画面被一层精致的绸缎轻轻覆盖,似乎在等待着有缘人的揭开。
关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绸缎,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逐渐展现在苏飞眼前。
“这是之前朋友送的一幅画,不是太名贵,但这幅画的意义较为独特。”
苏飞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弧度。
这是故意考察自己的能力,所以拿出一幅仿画让自己辨识。
苏飞并未直接点破,而是缓缓走近那幅画,目光在细腻的笔触与淡雅的色彩间游走。
他先是轻轻触摸了画作的边缘,感受着纸张的质地与年代感,随后又细细观察画中的每一处细节,从山水的布局到人物的衣纹,无一不落入他的眼中。
“关少,此画确有几分古意,但细看之下,其用笔虽力求古朴,却少了些自然流畅之感,色彩虽淡雅,却也略显刻意。”
苏飞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我猜得不错,这幅画应是近代高仿之作,模仿的是宋代山水画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