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拐
“平小子来了，来来来，进来坐。”
和以前相比，王麻子现在对许平的态度实在是好上太多了，以前说话连名字都不愿意带的。
但是许平知道，这只是王麻子有求于自己罢了。
看看独眼王氏的眼神就知道了，那狠毒的神情好像恨不得把许平煮了一样。
王瘸子的表情则是又恨又怕。
恨的是许平竟然不如以前那样唯唯诺诺，怕的则是许平可能会锯掉自己的腿。
瘸腿尚且考不上童生，锯掉那不更完蛋了？
王麻子看着许平拿来的拐杖，小心地问道：“这个就是治秀才腿的拐杖？”
许平点头：“不错，这是我特意给秀才哥做的拐杖，木头是我在县城买的极好的木头，经过草药的浸泡，对秀才哥的腿有更好的治疗效果。”
王瘸子一听对自己的腿有更好的效果，顿时笑了起来，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许平太坏了。
“许平啊，真是多谢你了，我还以为你之前发烧烧傻了呢，结果没想到你对我的腿这么上心。”
许平笑笑，你看看，他还得谢谢咱呢。
王麻子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脸都绿了。
狗屁县城里买的好木头，狗屁经过药材的浸泡。
虽然王麻子不是木匠，但是他也经常上山上砍木头当柴火，这上面的树汁的味道都没有散干净，分明是才砍的木头！
他已经明白了，许平这是想要狮子大开口，但是儿子治腿的希望还在许平身上，王麻子也不敢贸然拒绝。
“许平啊，这拐杖，多少钱啊？”
“呵呵，不贵，也就两钱银子。”
两钱银子，也就是两百文。
平常柳河村一户人家种地一年也就挣二十贯钱，折合一天挣不到五十五文钱。
王麻子身为石匠，又时不时地给县城的大户人家做短工，也就差不多一天能多挣六十七文钱。
现在许平拿着这两个破木棍，就想从自己手里拿走两百文钱？
王麻子仔细瞧了瞧许平手里的拐杖，想把其中的细节都记下来。
他不打算买下来，两百文？他花五十文就能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王麻子刚要拒绝，王瘸子离开说话了。
“爹，还等什么呢，快买下来吧，今天去做祈雨香案不还挣钱了吗！”
王麻子觉得这拐杖贵，王瘸子可觉得这太便宜了。
两百文就能治好自己的腿，他每次参加县试的时候在县城里霍霍的钱都不止两百文了。
王麻子听见自己的儿子这么顺滑地答应了许平，拳头差点攥起来。
自己这儿子读书读傻了不成！
舍得花两百文买这么个破木棍，真把自己当成童生老爷了不成？
王麻子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王秀才早就把自己当成是童生了。
要不是因为考不过县试，没有资格参加府试，他现在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自己的身份了。
王麻子实在不愿意花两百文买一个拐杖，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平啊，我看着你这个拐杖也挺简单的，我能不能自己做一个啊，你这个我看着不怎么好用。”
许平笑盈盈道：“可以啊。”
王麻子大喜：“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但是如果秀才哥的腿坏死了，需要锯掉的话，就不要找我了，我可不会锯腿，万一把秀才哥据死了我可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王瘸子炸毛了。
“爹！两百文而已啊，我的腿还不知二百文吗！”
“儿子，不用怕，等你爹死了，你就给你爹腿上绑上两根油条，让狗拖走算了！”王氏在一旁拱火。
给死者腿上绑油条，让狗拖走下葬，这是绝户老头死后的埋法。
“瞎说什么呢！”
有王氏这一刺激，王麻子也不敢推脱了，从里屋拿出两百文铜钱交给了许平。
农村不兴银子，都是铜钱交易。
钱到手，许平也不乐意在王家带着，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王瘸子真把拐杖当宝贝了，听许平说被药水泡过，他还一直凑到拐杖上使劲闻，活像一个痴汉。
“爹，我觉得这拐杖真有用，我觉得腿快好了！”
王麻子看着自己儿子的傻样，突然说道：“今天给你交代的事情记住了吗？”
“知道了，在祈雨词上写栽赃徐平的词嘛！”
“你老老实实写，别写的太高深了，咱们村里都是粗人，写的太高深了都看不出来！
我好不容易买通了祈雨的大仙，你可别搞砸了。”
“放心吧爹，我啥事搞砸过啊。”
虽然王瘸子经常搞砸事情，但是听到他说这话，王麻子心里还是安稳了一些。
这小杂碎，敢从自己手里坑钱，那他就把许平丢到河里，祭龙王！
许平提着两百文回到家中，此时天色已黑，许平一打开院门，突然发现屋里竟然有光亮。
“夫君？”
房间内传来声音。
“我回来了，哪来的蜡烛？”
顾秀芝从屋内出来，给许平端了一碗水，柔声说道：“哪有蜡烛，这是我自己做的萝卜灯，我想着夫君可能回来的晚，就做了一个萝卜灯，好让夫君回家。”
看着顾秀芝那张消瘦但不掩姿色的脸，在晃动的萝卜灯下更显柔美。
许平心中跳了一下，在外归家的丈夫，最渴望的，不就是自己小窝里，那一盏专门为自己点亮的灯吗。
“夫君，歇息吧。”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晃的，许平觉得今晚顾秀芝的脸红润非凡。
“我去洗漱一下。”
“嗯！”
顾秀芝眉目含羞，然后穿着小衣，躺到床上去了。
许平洗漱完没有发现顾秀芝的异常，他还在想明天祈雨的事情。这件事和他解决旱灾有密切的关系。
当前平川县旱的要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到祈雨上是完全不靠谱的，用连通器管道抽水是目前最稳妥也最实惠的选择。
而管道的制作离不开四样东西：针、线、皮子、动物肠道。
针线很便宜，皮子可以买一些劣质的，反正是用来保证不同肠道链接密闭的。
还有作为管道主体的肠子，如果不能三牢上得到的话，许平又要花钱从集市上买了。
当然最重要的，祈雨之后，村长还会不会支持自己挖水池。
许平仍在思索，一只小手突然贴在许平的肚子上，然后顺着肚子缓缓往上攀去。
“夫君……”
许平一把抓住顾秀芝作怪的手，无奈道：“秀芝，你现在还太小了，先睡吧。”
顾秀芝当即一愣，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小衣内缠着的白布。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