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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针锋相对

“藏龙卧虎?”

裴行俨冷冷接话:“王将军只是粗通笔墨,此事军中皆知。至于是不是沽名钓誉,王将军心知肚明,就不用我等多言了吧。”

沽名钓誉?

王仁则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人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无论你怎么努力,永远都无法翻越。

历史上,裴氏父子确实是反了王世充。

能降李密,却不降王世充,又当又立,凭的不就是你河东裴氏的身份吗。

“敢问二位裴将军,先投李密,又投洛阳,是心甘情愿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踏马地强求?

裴仁基瞳孔收缩:“王将军这是何意?”

“七郎,慎言!”

王玄应大吃一惊,赶紧对裴仁基急道:“裴将军,七郎刚直莽撞,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父亲正在招揽瓦岗群雄,尤其是裴氏父子,名门望族,文武兼备,更是父亲看重。王仁则这个莽夫直言快语,弄不好就要得罪一大片。

裴行俨愤愤,裴仁基冷冷一笑:“七郎,你有话不妨直说。”

“瓦岗李密,大隋的乱臣贼子。裴将军既然能投李密,为何不能投家叔?”

王仁则没有理会王玄应,冷声道:唐国公李渊,身为大隋重臣,隋帝姻亲,天下动荡之时,不思为国讨贼,反而杀戮朝廷将士,废帝自立,不忠不义,天下皆知。李渊不过与李密一样,因是关陇贵族,而被天下士族接纳。裴将军,是这样吗?”

“王将军,你说这些,又是何意?”

裴仁基眼中,有了怒意。

“王将军,难道说,洛阳可以杀戮大臣,飞扬跋扈吗?”

裴行俨恼怒,接着一句。

王仁则对父亲出言不逊,对天下士族口吻轻蔑,让他很是不满。

前几天,就在胡姬酒肆,王仁则可是当面说过,他们这些瓦岗降将,都是见风使舵、贪慕荣华富贵的伪君子。

这也是裴行俨对王仁则耿耿于怀的原因。

河东裴氏,天下望族,岂容王仁则轻看?

“隋帝穷兵黩武,滥用民力,天下死了多少无辜百姓,谁在乎过他们?就凭隋帝不爱民恤民,他就死有余辜。任何爱民者夺了天下,都是顺理成章!”

王仁则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至于说家叔杀戮大臣,飞扬跋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说,元文都卢楚等要杀害家叔,他也要忍气吞声,坐以待毙吗?”

洛阳可以杀戮大臣,飞扬跋扈吗?

这不就是指他的叔父王世充吗?

踏马的能投瓦岗李密,就不能投洛阳王世充?

已是唐皇的李渊可以凌驾于隋幼帝之上,还没有篡位的太尉王世充就不能?

狗日的什么逻辑?

“一派胡言!不君不臣,狼子野心,必遭天下人唾弃!”

裴行俨面红耳赤,愤愤道。

“天下人?裴将军,就凭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也能代表天下人吗?”

王仁则冷笑道:“你生来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可知隋帝杨广治下,天下百姓饿死冻死被杀了多少?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岂是隋杨一家一族的天下?李渊能坐天下,家叔又为何不可?”

王仁则杀人诛心,王玄应与单雄信都是呆住。

王仁则对隋炀帝杨广,肉眼可见的瞧不起。

王仁则对裴氏父子,似乎有天然的敌意。

裴行俨冷笑连连:“好好好!好一张利嘴!王将军,你这是要做甚?要谋朝篡……”

“大郎,还不住口?”

裴行俨话还没有说完,被裴仁基厉声阻止。

裴仁基转过头来,对着王仁则拱手。

“王将军,不忠不孝,非臣子所为。还是免开尊口吧。”

“裴将军,朝秦暮楚,非君子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吧。”

王仁则拱手回礼,针锋相对。

“七郎,都少说一句。诸位,太尉还在里面等着,请随我入府!”

王玄应插话进来,拉住王仁则的手臂。

“七郎,快进去吧,太尉可是想你!”

王仁则冷冷一笑,拱手一礼:“裴将军,裴大郎,在下驴脾气,得罪了!”

单雄信目光诧异,裴氏父子脸色阴沉,纷纷扭过头去。

王仁则也不再说话。

不是一路人,没有强求的必要。

“诸位,请!”

王玄应带着沉默的众人,一起进了太尉府。

“河东裴氏,我呸!也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

看着自家郎君与裴氏父子等进了太尉府大门,留在府外的王万年,没好气一句吐槽。

……………………

太尉府中,铁甲猛士林立,众人沿着幽静的林荫道向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武将迎面过来,看到裴仁基父子,年轻武将高大的身子弯曲,恭恭敬敬行礼。

“见过裴将军!见过少将军!见过单二哥!”

年轻武将并没有向王玄应和单雄信行礼,当然也包括王仁则。

看他谦恭的神情,眼中似乎只有裴仁基父子。

王玄应微微一笑,单雄信并没有吭声,头也不抬。

“罗将军,久违了。”

裴仁基轻轻点了点头,负手继续向前。

王仁则好奇地看了一眼粗壮少年的背影,继续跟上。

“王将军好文章,在下佩服。”

一直沉默的单雄信开口。

“单二哥,时势造英雄,有朝一日,单二哥当能封狼居胥,与卫霍并论。”

王仁则这才记起来,单雄信的绰号也是“飞将”。

“王将军,单某愧不敢当!”

单雄信脸上泛红,抱拳一礼。

他何德何能,可以和青史留名的卫青霍去病相比。

“单二哥,叫我七郎即可。”

王仁则笑着回了一礼:“单二哥,徐世勣现在何处?”

“洛水大战时,徐世勣镇守黎阳。”

单雄信诧异地看着王仁则:“七郎,你问徐大郎,可是有要事吗?”

“徐世勣是个人才,家叔对他很是看重,是以兄弟我有此一问。”

王仁则笑着说道,下意识回头一瞥。

裴行俨默然不语,裴仁基嘴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

单雄信摇头:“七郎,有李密在,徐世勣恐怕……”

“那要是李密不敢返回黎阳,西投李唐呢?”

王仁则笑着反问道。

“西投李唐?”

单雄信诧异地看着王仁则,片刻才轻声笑了起来。

“单二哥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说。”

王仁则拉着单雄信去道旁,低声耳语:“单二哥,若是李密西投了李唐,你我兄弟一起去黎阳,招抚徐世勣归顺洛阳。你看如何?”

“七郎,你倒是直爽。”

单雄信沉吟片刻,不置可否:“看太尉的意思吧。”

“单二哥,多谢了!”

王仁则哈哈一笑,拉着单雄信的手臂向前。

到了太尉府大堂前,堂外院中木桩上绑着一人,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

看此人耷拉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死去。

裴仁基父子看了一眼木桩上的被绑者,纷纷转过头去,不予理睬。单雄信收回目光,轻声一句叹息。

裴仁基父子和单雄信先被唤了进去,王玄应和王仁则兄弟两个,只能在偏房等候。

……………………

红泥小火炉,热气腾腾,一杯清茶,香气袅袅,是王仁则的,一杯味冲,则是属于王玄应。

王仁则奇道:“阿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清茶?”

“七郎,知道你安然无恙,阿兄才没有过去。”

王玄应端起茶杯啜饮几口,看起来,他很享受杯中佳品。

“这么多年,你我兄弟征战沙场,同生共死,阿兄岂会不知你的喜好?你虽在府上休养,但你的一举一动,阿兄都了如指掌。”

王玄应放下茶杯,轻声说道。

王仁则心头一热,指了指外面。

“阿兄,外面是什么人?怎么会打成这样?”

“将军,此人叫祖君彦,是瓦岗李密的记室,专司军书与檄文。因他写的檄文污蔑先帝,太尉发怒,让人鞭挞,戮尸示众,已经没气了!”

王玄应冷哼一声:“隋帝穷兵黩武,滥用民力,但屎盆子不能乱扣。这厮祖上与杨氏有仇,信口雌黄,挟私报复,该杀!”

祖君彦投身瓦岗军,写下《檄隋文》,给隋炀帝杨广定了十大罪状:弑父、乱伦、嗜酒、劳民、滥赋、兴役、征辽、滥诛、卖官、无信。

其中:弑父、乱伦、嗜酒、卖官等,实实在在是泼脏水。

祖君彦!

这就是成语"罄竹难书"的发明者了。

“阿兄,刚才路上碰到的少年是谁?”

想起刚才路上碰到的粗壮少年,王仁则提了一嘴。

“是裴仁基父子的麾下,叫罗士信,是员猛将,就是心眼太小。”

王玄应漫不经心回应,微微有些诧异。

王仁则连罗士信也记不起来了,看来真是摔坏了脑子。

可怜的孩子!

罗士信!

又是隋唐时的一员猛将。

王仁则好奇道:“阿兄,为何这么说?”

罗士信刚才的傲慢,他可是亲眼目睹。

“去岁秋,罗士信被我军俘获。太尉知道罗士信骁勇善战,对他大加封赏。如今太尉击败李密,得到单雄信秦琼这些将领,太尉想要重用,便都拜为将军。罗士信觉得自己受了轻视,心里不痛快。不过他是少年人,发发牢骚也是正常。”

王玄应对罗士信的傲慢,似乎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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