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钱也要,后宫也不能落下!
“张绅!你不是清官吗?你不是百姓眼中的好官吗?”
陈楚大步走到张绅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朕,是不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只要你说,朕一定彻查此事,为你伸冤!”
虽然他已决心放任大楚走向灭亡,但像张绅这样的良臣若就此死去,实在可惜。
大楚或许没救了,可张绅这样的人才,无论去何处都能有所作为。
他死死盯着张绅,期盼对方能喊一声冤枉。
然而张绅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说话呀!哑巴啦?”
张绅笑了,只是此刻的他满脸血污,显得格外狼狈。
“罪臣……谢陛下如此信任!可罪臣终究辜负了陛下的厚恩!”
“无人嫁祸于罪臣,这一切……皆是罪臣一人所为!”
“罪臣不仅辜负圣恩,更贪墨了不该贪的钱财!罪臣……罪该万死!”他的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声音嘶哑颤抖。
昨日还为他求情的王德胜和高狩,此刻却沉默不语。
他们和陈楚一样,怎么都没想到,张绅,竟真不是被冤枉的!
陈楚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老实告诉朕,是不是他们捏着你的把柄?”
“还是对你用了刑,逼你认下这罪名?”
张绅缓缓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陛下,罪臣确实贪了您的银子,这是实情。没人逼罪臣顶罪…”
“不过是罪臣以为……陛下永远发现不了,这才抱着侥幸之心活到今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寒声道:“来人!将张绅拖下去,择日问斩!”
“府中上下,一个不留!满门抄斩!”陈楚继续下令,声音里没有半分迟疑。
“谢…谢陛下…”张绅声音发抖,整个人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
陈楚漠然转身,大步走回御书房。
这时,独孤颜匆忙赶到,她正是为张绅贪墨一案而来。
“陛下…”可惜,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陈楚知道她为何而来,疲惫地揉着眉心,将证据推到她面前:“朕也不愿相信,可证据在此,他自己也认罪了。”
独孤颜仔细翻看那些证据,起初还怀疑是裴晋和夏方伪造的。
但随着她逐条查验,心头愈发沉重,这些证据竟都是真的。
张绅确实犯下了贪墨之罪,而且贪的还是国库的银子。
陈楚确实考虑过不处死张绅。
即便现在知道张绅确实是个贪官,但若是留着这个蛀空国库的户部尚书,说不定能让大楚更快走向灭亡。
可一想到张绅贪墨的是国库的银子,而且数额高达九千多万两,他就心如刀绞。
那些钱,本该都是他的。
是他用来享乐挥霍、纵情声色的资本!
张绅这老东西装得倒是天衣无缝,可终究是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贪也就罢了,他竟敢把爪子伸进他的国库?
若是只盘剥些百姓的油水,陈楚根本懒得过问,说不定还会与他分一杯羹。
可这狗东西贪的,是他的钱!
简直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陈楚越想越气,猛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独孤颜等人浑身一颤。
“陛下?”独孤颜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王德胜和高狩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裴晋和夏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昏君如此暴怒的模样。
“朕改主意了!”陈楚负手而立,眼中寒光闪烁,“满门抄斩太便宜张绅,还是诛九族才能解朕心头之恨!”
虽说这个决定确实残忍。
陛下是打算不给张绅的族人留任何一条活路。
但张绅犯下的罪,便是诛九族十次都不为过。
裴晋和夏方齐声道:“陛下圣明!”
二人心中暗叹,难得这昏君竟与他们想法一致。
“裴晋、夏方,收缴的银子呢?”陈楚问道。
夏方拱手答道:“启禀陛下,从张绅府中抄没的现银,连同他在各地宅院变卖所得,已全部运至御书房外。”
裴晋补充道:“陛下,虽查实张绅贪墨白银九千余万两,但此次收缴的银两……已远超此数。”
御书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启禀陛下,银两已如数运到。”
“好!很好!”陈楚方才还为张绅一事面露疲态,此刻却兴奋的声音发颤,“这可真是……钱多到无处安放啊!”
张绅死了确实可惜,但谁让他胆敢贪墨的是国库银子?
陈楚此刻根本不在乎前九次轮回里张绅是否也曾背着他贪墨国库银两,眼下这些白花花的银子,确确实实全都归他了!
一箱箱白银整齐排列,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陈楚强压下立即卷款潜逃的冲动,数额如此庞大,想要全部运出城去谈何容易!
感受到独孤颜等人投来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故作威严道:“裴晋、夏方,你二人立下大功,理当重赏!”
眼下国库空虚,实在无物可赏,倒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白银…
“这样吧,每人赏银五百两。”他大手一挥,又立即补充道:“莫嫌赏赐微薄,朕还要用这些银两招兵买马,重振大楚!”
自然,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
他怎可能将这笔巨资浪费在这个无药可救的大城上?
当务之急,是设法将这近亿两白银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洛京城。
可朝堂内外、市井民间,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贸然行动,不仅会败露行迹,只怕连性命都要搭进去。
陈楚盯着眼前白花花的银箱,指节叩着箱盖沉吟,还是先将银两存入国库。
只待时机一到,便将这些银子分批运出皇宫,再辗转送往他处。
“陛下这次倒是难得大方。”独孤颜抿嘴轻笑。
要知道,他向来只舍得在后宫嫔妃身上挥金如土,对朝中大臣却吝啬得连一个铜板都不愿赏赐。
不仅独孤颜感到诧异,就连裴晋和夏方也暗自吃惊。
这只出了名的铁公鸡,今日竟真舍得拔毛了?
“他二人立下功劳,自然该赏。”陈楚说得理所当然。
待裴晋和夏方告退后,他的脸色却立刻沉了下来。
整整一千两白银啊!
就这么白白赏给了两个只忠心楚霖的臣子,他想想就肉疼。
陈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自语道:“早晚,朕定要从你们身上连本带利讨回这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