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皮
几乎所有的奴隶都被关在一个大木笼之中，而宁晔所说的，是另立一旁的小木笼。
木笼虽小，但却更为坚固。
每一根木头都更粗一倍，而且整个牢笼更加矮小，笼中的奴隶只能蜷缩其中，使不上半点力气。
似乎这样还不够保险，此奴隶被铁镣牢牢拴住，即使使得上力气，也丝毫无法挣脱。
牙子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公子好眼力，一眼便相中了这最好的奴隶。”
“这可是我当初花了大价钱才收购来，您买他一个，胜过买下旁边这一堆！”
宁晔并没有听牙子花天乱地的吹嘘，只是好奇问道，“即使再好的奴隶，也不值得单独关一个牢笼吧？”
“公子有所不知，这厮力气生猛得很，一个人的力气顶得上七八个汉子，当初用普通的笼子关他，他硬是掰断了木笼，逃了出去！”
“后来没办法，只能加固牢笼，用铁镣拴住他，就这每天也只敢给他吃一顿饭，就怕他吃饱之后又跑路。”
宁晔听得一愣一愣的。
天生神力？
怎么感觉跟武侠小说中描写的一样？
不对，现在就是古代，所以有点武侠也是很正常的。
宁晔仔细打量着笼中的汉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虽身处牢笼之中，但眼神中尽是坚毅之色。
汉子也注意到宁晔的目光，他发问道：“你要买我？”
“不错。”宁晔答道。
这汉子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汉子冷声道。
这下倒让宁晔诧异了。
你在笼子里，我要把你救出来，然后你还不同意？
这对吗，铁铁？
“为何？”宁晔问道。
“因为你不能让我吃饱饭，吃不饱就没力气干活，干不了活你还不如不买我。”汉子简明扼要道。
牙子一听，顿时就怒了。
老子好不容易逮住个主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坏老子的生意？
“你他妈的给老子消停点，有人卖你你还不乐意了，天生的贱骨头，活该你当奴隶……”
宁晔皱眉，摆手止住了牙子的叫骂声。
“这位公子，您别听他乱叫唤，您买了他就是他的主子，他要是敢不听话，您就往死里打他！”
宁晔没有理会牙子的话，而是对汉子说道，“如果我能让你吃饱饭呢？”
古代的普通人，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赚钱，而是吃饭！
农民起义的根本原因，就是吃不饱！
汉子盯着宁晔的眼睛，“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有点意思！
宁晔问道：“所售几何？”
牙子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两？”
宁晔皱眉。
这是半亩良田的价格，而半亩地的产粮，省吃俭用足够养活一个人。
一个奴隶就是这个价格，的确有些贵了。
牙子摇摇头，“这位公子，我说的，是二百两！”
纳尼？
宁晔差点破口大骂。
奸商，绝对的奸商！
“一个奴隶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宁晔怒道。
我他娘卖田，都不是这个价！
牙子咧嘴笑道，“公子，您说笑了，抢哪有这个来钱快……哦不，公子，二百两绝对是良心价，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一个人就顶七八个汉子，二百两，相当于您买了七八个人，这样一算，可不就是良心价么？”
“一百两！”
宁晔说道，砍价就要对半砍！
牙子笑了笑，“公子，二百两，少一两都不行。”
“对了，忘了提醒公子，咱的奴隶可是很抢手的，您现在不买，到时候想买都没得买了。”
牙子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富商装扮的人，前来问价。
“这个单独关一笼的怎么卖？”
“三百两！”
“有点贵，但也可以接受。”
真是花椒扔过墙——麻了隔壁的。
古人也玩这一套？
卖奴隶还有同伙？
……
最后，宁晔花了二百两买下了汉子。
宁晔带路，汉子就在身后跟着。
没有牢笼与铁镣的束缚，汉子八尺的身高，格外醒目。
“你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里吗？”宁晔询问。
汉子摇头，“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引起了宁晔的认同，好奇心，害死猫。
不该问的不要问，才是做事的标准。
宁晔赞赏地看过汉子一眼。
二人来到一家饭馆。
“放开吃吧，我答应你的，要让你吃饱。”
“小二！”
宁晔呼喊道。
……
半个小时后，宁晔有点后悔了。
唰唰唰……
汉子将头埋进比盆还大的碗中吃面，全然不顾周围食客的目光。
而在他的一旁，这样的大碗已经垒起半尺高，足足十个碗。
除此之外，还有两斤饼子，一斤羊肉。
别说食客，就连老板开了十几年的小店，都没见过这等狠人。
就在宁晔惊叹的时候，汉子正好吃完第十一碗面条。
“饱了？”宁晔问道。
这一顿，够他吃四五天。
“还行，应该是饱了。”汉子闭眼，似乎是在享受这种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快感。
应该是饱了？
这叫什么话？
没等宁晔发问，汉子就独自说道，“自我记忆起，就没吃饱过，根本不知道吃饱了是什么滋味。”
宁晔猛然想起什么，问道：“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汉子大咧咧道：“郑老屁！”
郑老屁？
古人起名这么任性的吗？
宁晔嘴角抽了抽，“以后我就叫你老皮吧。”
老皮不作反应，算是默认了这个名号。
“老皮，你说我只要给你吃饱饭，你就给我卖命？”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
宁晔想起来牙子的话，“那牙子说你天生神力，寻常七八个汉子奈何不了你，是真的假的？”
“假的。”
宁晔顿时一阵失望，感觉这顿饭白搭进去了。
不对，不止这顿饭，还有二百两银子。
“我那是饿了三四天，才打七八个人，现在的话，二十个不成问题！”
宁晔眼睛顿时亮了，如果老皮一人能敌二十人，那绝对值这个价钱。
十日后北上，大灾之地，更是人性泯灭，他需要这样人做保镖。
“既然你这么能打……那你把衣服脱了，在这条街上裸奔一圈吧。”宁晔戏谑道。
他倒想看看，老皮对他的忠诚度有多少。
若是让他完全信任一个刚刚买了的奴仆，宁晔还真难以做到。
老皮盯着宁晔看来几秒，当机立断，脱下上衣，准备去脱裤子。
宁晔：“？？？”
不是，真脱啊！
“老皮，住手，你快住手！”宁晔当即拦住了老皮的动作。
“嗯？”老皮投来疑惑的目光。
“开个玩笑，无需在意。”宁晔连忙说道。
他现在怀疑，若是让老皮当街拉屎，没准老皮都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