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穿越 汉末三国
杨凡的头颅仿佛被铁锤重击，青铜编钟的轰鸣在颅骨深处震荡，每一声都碾碎一缕意识。当他艰难地撑开眼皮时，霉斑斑驳的房梁正滴落浑浊水珠，在枯黄的蒿草席上砸出暗褐色的泪痕。霉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如毒蛇般窜入脑海——杨凡，颍川郡落第书生，三日前在城隍庙昏厥，再醒来时已成特种兵穿越者。
"咔嚓！"
门外枯枝断裂声刺破死寂，像钢针划过黑陶盘。两个佝偻身影贴在泛黄的纸窗上，细若游丝的声音裹着寒意渗进来："黄巾贼要攻过来了……""噤声！你想被官军当细作剁了喂狗？"杨凡的瞳孔骤然收缩。铜镜里映出的面容令他遍体生寒：颧骨如刀削般耸起，眼窝深得能盛两汪墨汁，活像从乱葬岗爬出的饿鬼。
推开木窗的刹那，铁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街景如泼墨画卷在眼前展开：青石板缝隙钻出枯黄野草，被往来军靴踩得汁液横流；墙角蜷缩着三个浑身生疮的流民，最瘦的那个正用溃烂的手指抠食泥里的蚯蚓，喉结滚动时牵扯出暗红的疮口。杨凡的胃袋翻涌，却听见更残酷的声响——铁链拖拽青石的闷响，混杂着民夫撕心裂肺的哭嚎。
二十步外，五名官军如恶犬围猎。领头的巨汉转身刹那，杨凡的瞳孔倒映着狰狞面容：刀疤从右眉骨劈到左下颌，肉瘤上嵌着铜环，随着咀嚼槟榔的动作颤动，活像地狱爬出的恶鬼。那畜生突然甩出流星锤，铁索裹着腥风擦过耳畔，火星迸溅在开裂的唇上。
老叟的惨嚎戛然而止。被砸中的躯体像破布娃娃般飞起，血沫溅上杨凡干裂的唇，咸腥味中混着苦胆汁。特种兵的本能如闪电劈开混沌，肌肉记忆接管残破身躯。杨凡抄起墙角的犁头，助跑三步后蹬墙翻越，犁尖撕开官军护心镜的刹那，火星迸射如除夕夜的爆竹。
"CQC战术！"嘶吼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时间被斩成碎片，每个动作都精准如瑞士钟表。左肘击碎第二名官军的喉结，脆响惊飞檐下乌鸦；右手夺刀反手抹过第三人颈动脉，血珠在空中画出猩红弧线；当第四人的长枪刺来时，杨凡踩着对方膝盖借力腾空，刀背重击天灵盖的闷响，像西瓜摔在青石板上。
最后剩下的刀疤巨汉瞪大充血的眼睛，看着自己飞出去的右手还攥着半截断刀。杨凡的军靴碾住他溃烂的伤口，腐肉与铁锈的气息直冲鼻腔："记住，杀你的是幽州戍卫营退役兵王。"刀光闪过，人头落地时竟还保持着扭曲的惊愕表情，铜环在血泊中微微颤动。
血腥味引来了乌鸦。杨凡扯下巨汉的猩红披风擦拭刀锋，忽然听见瓦片碎裂的脆响。黑影如夜枭掠过房梁，青金石佩刀劈开五名闻讯赶来的官军，刀光在空中织成银色罗网。蒙面巾上的蛇鳞纹路泛着幽光，黑衣人突然甩来沾血的布条，上面的朱砂写着："张角在邙山等你。"
杨凡接住布条的刹那，黑衣人已消失在燃烧的粮车火海中。他展开布条，上面赫然画着半枚残缺的玉玺，蟠螭纹在火光下流转，竟与他在现代军事博物馆见过的传国玉玺拓片惊人相似。远处传来战马嘶鸣，地面开始震颤，杨凡转身撞见更诡异的画面——先前施粥的太平道信徒，此刻正捧着滴血的心脏从破庙走出。
那信徒胸口的刀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肉泛着诡异的粉红色。他对着杨凡诡异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杨先生，大贤良师等你很久了。"话音未落，破庙深处传来铜铃轻响，七十二颗铃铛齐鸣，震得梁上蛛网簌簌而落。杨凡握紧布条的手指发白，玉玺图案在掌心烙下灼痕，恍惚间竟与特种兵生涯最后一次任务重叠——在昆仑山脉追击文物走私犯时，那方出土的残破玉玺，是否也是这般蟠螭缠尾？
暮色如血浸透颍川城。杨凡藏身暗巷，看着官军举着火把挨家搜索。墙头忽然垂下青金石佩刀的穗子，黑衣人压低声音："想活命就跟我走。"巷尾的阴沟飘来腐臭，杨凡却嗅到一丝熟悉的铁锈味——那是现代军营特有的，保养枪械用的枪油气息。
两人猫腰穿过蛛网密布的巷道，黑衣人突然停步。前方巷口横着三具尸体，咽喉插着太平道的黄巾箭。杨凡正要拔刀，却见黑衣人用佩刀尖挑起尸体衣襟，露出暗红色胎记："自己人。"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尸体脖颈的淤青上，赫然是反写的"甲"字——这是特种兵小队秘密联络的暗记！
"你也是……"杨凡话音未落，黑衣人突然扯下蒙面巾。月光照亮的面容令杨凡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自己在现代军营的战友！只是眉骨多了道疤，右眼蒙着鲛绡，但下颌的弧度，唇边的痣，与三排六班的神枪手林锐如出一辙。
"别说话。"林锐将佩刀插入砖缝，刀身与砖石摩擦出火星，"黄巾军里有我们的同志，但这里……"他突然拽着杨凡贴墙而立，官军的马蹄声从墙外掠过，铁甲碰撞声里混着咒骂："狗日的黄巾贼，连粮车都敢烧！"
杨凡感觉后颈汗毛倒竖。林锐的佩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刀柄缠着的鲛绡正是现代特战队的标配。他压低声音："传国玉玺怎么回事？博物馆那方……"
"别问。"林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三年前昆仑山任务，我们追查的就是这个。现在告诉你，我们都穿越了——但不是偶然。"他忽然握住杨凡的手腕，特种兵特有的握法，拇指扣住桡动脉："记住，张角要找的玉玺能打开……"
话音未落，破空声撕裂夜幕。三支黄巾箭钉在两人之间的砖墙上，箭尾白羽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墙头跃下七名黄巾力士，为首者手持鎏金铛，铜环震响如闷雷："抓住细作！"
杨凡的军靴已碾碎第一人的喉骨，林锐的佩刀劈开第二人的天灵盖。当第三人举刀劈向杨凡后颈时，他忽然想起现代军营的格斗教官说过的话："真正的杀招永远比眼睛快。"肌肉记忆先于意识启动，反手刀捅进敌人肾窝的刹那，他听见林锐的嘶吼："留活口！"
但刀尖已刺穿心脏。垂死的黄巾力士突然抓住杨凡的衣襟，血沫喷在他脸上："大贤良师……会……"话音未落，林锐的刀背重击其后脑，尸体瘫软如泥。
"你他妈……"林锐扯开尸体衣襟，露出胸口同样的暗红色胎记，"这是我们的联络员！"他忽然拽着杨凡冲向巷口，官军的火把已照亮半边天空，"黄巾军里有内鬼，玉玺的消息泄露了！"
杨凡感觉心脏狂跳，不是恐惧，而是战栗的兴奋。穿越三天的记忆突然清晰——城隍庙昏厥前，他分明看见供桌上摆着半枚玉玺，与布条上的图案完全吻合。而现代博物馆那方残破玉玺的拓片，在强光下照射时，蟠螭纹间隐约可见地图轮廓。
"邙山……"杨凡握紧染血的布条，"张角在等我们。"林锐突然扯下鲛绡蒙住右眼，佩刀在空中划出青芒："记住，从今晚起，你不再是落第书生。"他扯开杨凡的衣襟，用血在胸口画出狰狞的狼头："你是幽州狼骑的兵王，代号'白夜'。"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七十二颗铜铃齐鸣。杨凡看着林锐蒙着鲛绡的右眼，突然想起博物馆那方玉玺缺失的角落——蟠螭尾端，分明藏着半枚狼首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