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邙山诡局 黄天当立
邙山如蛰伏的巨兽横亘在夜色中，七十二峰连成狰狞的脊梁。杨凡与林锐在断崖间疾行，脚下碎石滚落深渊，回声如厉鬼呜咽。林锐突然拽住杨凡的胳膊，特种兵手语在月光下闪烁："十一点钟方向，三人巡逻队。"
杨凡的瞳孔映出火把微光，三名黄巾力士正沿着山脊巡逻，鎏金铛在腰间叮当作响。他摸出巨汉的流星锤，铁索在掌心缠出青紫淤痕。林锐却按下他的手，从怀中掏出竹筒，磷粉在夜风中画出幽蓝弧线。
"看好了，幽州狼骑的夜袭术。"林锐咬碎竹筒，磷粉随呼吸喷出，在三人脚下形成鬼火圈。黄巾力士的惨叫惊起夜枭，杨凡趁机甩出流星锤，铁索缠住领队的脖颈，用力一扯便扯断喉骨。剩下两人被林锐的佩刀逼退，刀光如银蛇吐信，封死所有退路。
"走！"林锐扯开尸体衣襟，露出胸口的狼首刺青——与杨凡胸前的血狼头如出一辙。杨凡突然意识到，这方世界的水远比想象中深。穿越三天的记忆闪回：城隍庙供桌上的半枚玉玺，与现代博物馆那方残破玉玺的蟠螭纹，竟在月光下完美契合。
密林深处传来铜铃轻响，七十二颗铃铛齐鸣，震得树冠积雪簌簌而落。杨凡与林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铜铃声是太平道的集结信号，但此处距张角大营尚有十里，怎会出现如此密集的铃音？
"有埋伏。"林锐的佩刀突然指向地面，积雪下露出半截黄巾箭尾。杨凡单膝跪地，特种兵战术手套抚过箭羽："白羽染朱砂，是渠帅级别的信物。"他忽然想起现代军事博物馆那方玉玺拓片，蟠螭纹间隐约可见的地图轮廓，邙山深处似乎藏着某个祭坛。
密林突然剧烈晃动，三十名黄巾力士从树冠跃下，鎏金铛震得耳膜生疼。为首者手持九环大刀，刀背上嵌着七颗骷髅头，笑声如夜枭："杨先生，大贤良师备好了鸠酒。"杨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此人竟是三日前施粥的信徒，此刻胸口的刀伤已痊愈如初，唯有新肉泛着诡异的粉红。
"杀出去！"林锐的佩刀劈开雨幕，青金石刀锋与九环大刀相撞，迸溅的火星引燃湿叶。杨凡抄起流星锤，铁索如毒蛇缠住一名力士的脚踝，用力一扯便扯断跟腱。但黄巾力士悍不畏死，即使肠穿肚烂仍嘶吼着扑来，腐臭的血肉溅上杨凡的护心镜。
"他们被尸毒控制了！"林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狼首刺青，刀尖刺入心口挤出黑血："三年前昆仑山任务，我们追查的就是这种邪巫术。"杨凡想起博物馆那方玉玺缺失的角落，蟠螭尾端的狼首图腾，突然明白玉玺不仅是传国象征，更是镇压邪巫的密钥。
铜铃声突然变成尖啸，七十二颗铃铛竟在空中悬浮，组成血色罗网。杨凡的流星锤被铁索缠住，九环大刀劈向面门。生死瞬间，林锐突然撞开他，佩刀架住致命一击，却被震得虎口迸裂。
"带玉玺走！"林锐的嘶吼混着血雨。杨凡摸向怀中布条，半枚玉玺的蟠螭纹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灼痕。他想起穿越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昆仑山冰裂缝中，那方残破玉玺正是被这样的铜铃阵镇压。
密林深处传来战马嘶鸣，官军的火把如赤蛇蜿蜒。杨凡突然意识到，黄巾军与官军在此合围，自己已成瓮中之鳖。他抄起地上的鎏金铛，九环相撞发出龙吟，震得铜铃阵出现裂痕。林锐趁机劈开血网，刀锋斩断七颗悬浮的铜铃，但右臂已中尸毒，新肉泛着粉红。
"我引开他们，你上山！"林锐突然将佩刀插入岩缝，刀柄缠着的鲛绡在夜风中狂舞。杨凡握紧流星锤，却听见林锐的嘶吼："记住！玉玺缺角藏着地图，邙山祭坛……"话音未落，九环大刀已劈开他的肩胛骨，血雾喷溅在杨凡脸上。
杨凡的瞳孔映出林锐坠崖的身影，特种兵的本能如钢铁洪流冲破情感堤坝。他抄起佩刀，青金石刀锋在雨中划出银弧，每一刀都精准斩断尸毒经脉。当最后一名黄巾力士倒下时，他的军靴已踩碎七颗铜铃，掌心玉玺灼痕深可见骨。
密林突然安静得可怕。杨凡踉跄着爬上山脊，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邙山主峰上，九层祭坛泛着幽光，七十二面铜镜组成星图，正中的石台上，半枚玉玺与杨凡怀中的布条图案完全吻合。而祭坛下方，黄巾军与官军正对峙，箭矢在暴雨中摇曳，随时可能爆发大战。
"杨先生，好胆色。"黑衣人突然从祭坛后方转出，蛇鳞蒙面巾上的铜环泛着幽光。他手中竟握着林锐的佩刀，青金石刀锋滴着血："可惜，你战友的鲛绡蒙眼布，此刻正在张角手中。"
杨凡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衣人突然甩来半截黄巾箭，箭尾刻着反写的"甲"字："想救他，就拿玉玺来换。"祭坛上方的铜镜突然齐射光束，在暴雨中织成光网，照得杨凡无所遁形。他握紧佩刀，特种兵战术手套渗出鲜血，却听见祭坛深处传来铜铃轻响，七十二颗铃铛重新悬浮，组成血色牢笼。
铜镜光束突然汇聚成刀，斩向杨凡的咽喉。生死瞬间，他摸向怀中的玉玺布条，蟠螭纹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地图轮廓。杨凡突然明白昆仑山冰裂缝中的玉玺为何残缺——那正是开启邙山祭坛的钥匙！
"CQC战术！"嘶吼声震碎雨幕。杨凡踩着铜镜光束借力腾空，佩刀劈开血色牢笼的刹那，玉玺布条突然自燃，蟠螭纹映得夜空如血。他看见祭坛石台上的玉玺缺角，与布条燃烧后的灰烬完美契合，组成完整的传国玉玺图案。
黑衣人突然扯下蒙面巾，露出与林锐一模一样的面容，唯有右眼蒙着鲛绡。杨凡的军靴已碾碎他的喉骨，却听见祭坛深处传来张角的笑声："杨凡，你果然来了。"铜镜光束突然组成巨掌，将杨凡拍向石台，玉玺缺角与他的掌心灼痕严丝合缝。
暴雨如注，杨凡感觉浑身骨骼在重组。玉玺迸发的幽光中，他看见现代军营的战友们从时空裂缝走出，林锐的伤口已愈合如初。七十二面铜镜突然齐射光束，照向玉玺缺角处的狼首图腾，邙山深处传来地裂声，仿佛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