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即便是太后也不行！
夜里，西厂开始行动，各种有关冯保违规违纪之事皆浮出水面。
此时冯保仍沉浸在无知之中，饮宴归来的他回到妾室休息。
这位大太监虽然无法生育但仍娶了六房小妾且收了若干义子。
晨曦微露时分，冯保步入宫中去往掌印监。
他在此处布控严密，关于朝堂、皇帝起居饮食之事尽在其掌控之下。
刚品完参茶，便有一份密函呈上来。
“干爹，昨日陛下离了御书房，在乾清宫召见曹正淳并一同外出游玩。”
冯保闻此消息眉头略皱，对陛下私自出宫感到意外。
昨日虽太后曾加以训诫，但陛下私自离宫的举动，依旧必须汇报给太后知悉。
冯保心中如此考量后，便离开了掌印监，朝着慈宁宫走去，准备向朱翊钧的生母李太后报告此事。
来到慈宁宫内，
李太后听完冯保的汇报，顿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柳眉倒竖：“什么？皇帝居然出宫了？胆子不小！冯保！”
“臣在！”
“你立即去请张大人过来，哀家要严加教训皇帝！”
李太后话音未落，冯保便躬身说道：“微臣领旨！”
冯保持懿旨而出，直接离开宫廷。
身为太子太保及内阁次辅的张居正，同时也是皇帝的导师。
每次朱翊钧犯事时，总会由三方面联合进行教育——太后、张居正以及喜欢看戏的冯保。
这次朱翊钧擅自出宫的行为，被视为严重违背宫廷规定的大错。
李太后随即命冯保前往，请张居正入宫共同处理此次事件。
此时慈宁宫内，李太后气得直哆嗦，心中暗骂曹正淳终日蛊惑皇帝，这是要让皇上变成无道昏君吗？
而另一边，在养心殿里，刚洗漱完毕吃过早餐的朱翊钧，正仔细查阅东厂和西厂呈上的密奏文件。
对于内阁送来的奏折，朱翊钧随手翻了几页，就丢在了一旁。
这些经高拱与张居正审核过的文件，内容尽是他们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关于真正的国家要务却一点没有。
当朱翊钧还在浏览西厂密奏之时，慈宁宫的总管太监进入了养心殿，站到朱翊钧面前宣旨：“请陛下接旨。
奉太后之命，即刻前往慈宁宫见驾。”
朱翊钧仍端坐在龙椅上，淡淡看了一眼这位总管太监，那太监急忙催促道：“陛下快接旨吧。”
朱翊钧冷冷回应：“朕要接谁的旨？”
“陛下，是太后懿旨啊！”
慈宁宫总管太监语气一落，朱翊钧面露冷色反问：“哪个太后？”
作为李太后的心腹，这位总管经常为她到养心殿传旨。
往常只要听到慈宁宫的召见，朱翊钧就会害怕颤抖并马上赶过去。
“陛下，是慈宁宫的慈圣皇太后李氏！请陛下火速前往慈宁宫！”
“一个区区太监，也敢在朕面前摆起谱来！”
“哼！慈宁宫李太后？就因有太后撑腰，朕就不敢治你的罪吗？仗着太后背景就肆意妄为？”
随着一声厉喝，“来人！”
侍卫齐声应道：“喏！”
进入殿内后，朱翊钧仿佛未见眼前这人般，继续查看密文。
“拖出去，割掉耳鼻后送去慈宁宫，好让慈圣皇太后李氏见识下这个太监的新模样！另外，告诉李太后让她亲自到乾清宫听旨！”
朱翊钧杀机涌现，天子御剑斩月横置于侧，心中默想：
偶尔，朕如若不展锋芒！
你们岂会将朕视为真龙天子！
莫非连太后的权威都要凌驾于皇权之上？
他心里很清楚，李太后是他亲生母亲，
可就算是亲生母亲、当今太后，也不能逾越皇帝的权力界限。
“喏！”
大内侍卫接旨后，猛然一脚将慈宁宫总管太监踹翻在地。
轰！
慈宁宫的总管太监瞬间被吓得面无人色！
噗通！
总管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
“陛下开恩啊！”
然而，这一切都已来不及。
自从他趾高气昂踏入养心殿宣读懿旨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死路一条。
何时太后懿旨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不仅冯保本末倒置了，这位慈宁宫的总管也早已迷失了自己的位置。
这些大内侍卫完全无视太监的求饶声，作为大明皇帝的贴身侍卫，他们唯皇帝命令是从，若令下达，无论目标是慈宁宫总管太监还是太后，都毫不犹豫执行！因为他们眼中，皇命便是天命。
随后，这名慈宁宫总管被拖出养心殿，在侍卫刀下割去了耳鼻，并送回慈宁宫。
另一边，冯保携太后懿旨离开皇宫，径直前往张居正府邸。
然而，当他抵达时，扑了个空。
下人告知张大人已去内阁处理事务。
冯保便赶往了内阁。
见到冯保前来询问，内阁里的官员答道：“冯公公，张大人昨日处理完所有奏折，此刻刚躺下，请勿打扰。”
“昨天我还和白圭饮酒呢……”
“冯公公，昨晚张大人饮过酒后，江南八百里急奏送达，大人忙了一夜国事，方才结束。”
正在交谈间，张居正走出内阁，双目布满血丝。
原来昨夜江南突降灾情，杭州水患迫近，张居正当即安排人员前往救济灾民。
冯保把张居正拽到一旁，说道：“白圭，昨天陛下私出游走，惊得太后震怒，特命我来请张先生回宫，一同训导陛下。”
张居正面露不满：“冯公公，请注意言辞。
并非‘训导’而是‘辅佐’天子。
如若再有类似话语，莫怪我与公断交。”
张居正向来敬重天子，即便陛下犯错，也是自我惩戒，常当着陛下自罚二十板以儆效尤，坚持教育之责无严师即父过，学而不勤则是师惰。
冯保赶紧补充：“白圭所言极是，快入宫吧，太后还在等着我们呢。”
片刻后，慈宁宫中，李太后正思索如何惩戒即将到达的皇帝。
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太后反应过来，一群大内侍卫已然踏入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李太后正等候着朱翊钧归来，不料皇上竟擅自随太监离开皇宫。
虽说大明宫规多是约束宫女与太监，对皇帝出宫并无明确禁令，但从古至今，帝王不得擅离宫殿是一种传统。
尽管宫规未束缚朱翊钧，李太后多次严令禁止其私自出宫，可朱翊钧全然无视她的教诲。
“这次非得好好教导他，让他明白不能随意远离宫廷。”
李太后正在等待冯保的消息时，一群御前侍卫进入了慈宁宫。
让她不解的是，这些人后面并未伴随天子。
待乾清宫侍卫踏入慈宁宫后，李太后满是疑惑地问：“皇帝去哪儿了？”
她随即命令慈宁宫总管太监宣召朱翊钧前来受训。
但朱翊钧并未到场，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乾清宫的带刀护卫们。
这些人均是隶属于皇家侍卫营，着黑色绣龙衣甲，腰挎锋利刀刃并系华丽鸾带！
正当太后疑惑之际，一位侍卫高声宣布圣旨："传陛下口谕，请太后速往乾清宫领受诏命！"此言令李太后瞬间呆立当场，难以置信自己被要求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