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阳奉阴违
“娘，你是说金莉让人破坏瑾儿准备的寿礼，想让她在寿宴上出丑？”
被这么一说，他倒也是记起了，姜瑾拿出寿礼之前，金莉跟姜织岫一味说话哄抬，如今可算是明白其中缘由了。
“可恶，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地，背地里却阳奉阴违，我们姜家的脸面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娘放心，我回去必定不会轻饶她。”
再深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也变淡了许多，更别说姜漠与本就是极度自私之人，看重的更多的是姜家的体面以及自己。
金莉做出这种事，他不知晓便罢，老夫人都已经明着说了，姜漠与自然是十分生气的。
“行了，这也怪你这些年对她太放纵，你看她教出来的儿子女儿，有哪一个成器的，全都上不了台面，连瑾儿一半都比不上。”
原先，老夫人还认为，金莉的几个儿女中，只有姜织岫还能撑得起台面，对她也是颇为看重的。
但这些时日发生的这些事，桩桩件件的都跟姜织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老夫人对整个大孙女，心中已经极度失望了。
若是再小个一两岁，她或许还会想着把人拘在自己身边，好好调教一二，但姜织岫如今都是要定亲的年纪，再做些什么都晚了。
心中想了许多，让本就有些精神不济的老夫人，越发有些支撑不下了。
“我也累了，金莉这番作态，我这老婆子若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让她禁足半年，剥夺所有大权，交给瑾儿接手，不懂得我会教她，还有岫儿，也禁足二月，找个严厉的嬷嬷，好好教导规矩。”
虽然觉得姜织岫已经掰不回来了，但老夫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找个管教嬷嬷，也不过是觉得聊胜于无罢了。
对她的这个决定，姜漠与自然是赞同的。
“还是娘想得周到，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件事交给儿子处理就成，什么事都没您的身子骨重要。”
就这样，老夫人轻描淡写间，把金莉最为看重的东西给剥夺了，如今还在屋子中，忐忑不安的金莉，尚且不知自己将会迎来什么样的惩罚。
“嬷嬷，怎么办，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慌得很，那老家伙肯定不怀好意，老爷又听她的话，这次该如何是好啊？”
当初吩咐黄嬷嬷做这件事的时候，金莉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或者说，她觉得自己都如此小心了，这次的算计应当是能够成功的，而只要她成功了，就不会有人再追究姜瑾是否有绣品被毁的事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所有的算计，都被躲了过去，让她功亏一篑，还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被事后清算。
黄嬷嬷此时，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详的感觉。
从今日姜瑾拿出那件观音像，让她们的算计成空后，她就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了，果然后头夫人就被分了中馈职权。
黄嬷嬷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老夫人还杀一个回马枪。
刚刚苏玛上门，她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次老夫人，估计是不会轻饶自家夫人了。
只不过事情没到最后，她能做的也只有劝说一二了。
“夫人，您可不能先自乱阵脚，事情还没到最后呢，您若先慌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在黄嬷嬷的勉力劝慰下，金莉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开始想办法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可惜还不等她想出办法，姜漠与就已经黑着脸回来了。
“老爷，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找你过去说些什么啊？”
见到姜漠与后，心中越发慌乱的金莉，还是强撑起笑脸，迎上前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姜漠与跟前，就被对方扇了一巴掌，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金莉，我记得前些日子已经警告过你了，不准再对瑾儿下手，你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呢，还是真的没把我跟娘的警告放在眼底？”
“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蠢事，要不是瑾儿机灵，事先备下了其他寿礼，今日我们整个姜家，就要成为笑柄了，你是打量着外头人看不出来其中的是非曲直吗？”
姜漠与清楚，这事若真发生了，固然姜瑾会受到嘲笑，名声尽丧，但明眼人，肯定也不乏能看去其中蹊跷的。
就金莉跟姜织岫今日的举动，无异于告诉别人，此事跟她们有关，届时，人们只会拿姜家的内宅混乱，作为嘲讽跟针对姜漠与的借口。
这些，是金莉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
“娘，您怎么样了，还好吗？”
正当金莉被姜漠与扇到地上，被说的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不甘心今日失败，想过来寻自己娘亲出主意的姜织岫，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见着金莉嘴角流血的模样，姜织岫心中惊疑不定，倒也不是说她多么孝顺，只是失去金莉这个靠山，她在这个家中，就再无人可依靠了。
“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跟娘说嘛，动手打人算怎么回事？”
也正是心中的慌乱，才支撑她讨伐似的质问姜漠与。
可惜怒火正旺的姜漠与，生的本就不止金莉的气，见姜织岫还敢质问自己，心中越发生气了。
“你这逆女，还有脸给你这蠢货娘亲出头？别以为我不晓得，瑾儿寿礼被毁之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果然是你娘教出来的，一样的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前头为了你自己，推瑾儿下水的事才过去多久，看来当时你祖母的惩戒，你根本没看在眼里，才敢几次三番的兴风作浪。”
起先进来的时候，姜织岫根本不清楚，姜漠与到底为何打自己娘亲，到了这个时候，在这些质问下，她才算是明白，原来是事情败露了。
顿时就有些慌了，这件事应该没有直接证据才对，可姜漠与却说的如此肯定，难道是那两个丫鬟背叛了她们，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啊，两个丫鬟是专门训练过的，不会暴露她们的，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坚定了许多。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承认的。
“爹，您为何这么说？三妹的寿礼不好好的呈给了祖母吗？什么破坏她的寿礼，岫儿从未走过啊。”
一旁被骂傻了的金莉，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心中清楚，这事肯定是老夫人跟姜漠与说的，无论她如何狡辩，估计都是无用功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跟自己女儿扯上关系。
“老爷，这件事跟岫儿没有关系，你有什么怒火冲着我来就成，别吓坏了孩子。”
“寿礼的事，确实是我让人做的，我只是气不过那丫头忘恩负义，不肯帮晨儿谋个一官半职，真的没想那么多。”
冷哼了一声，姜漠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金莉这完全是狡辩，心中厌烦的同时，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行了，才攀扯这些，我跟娘商量过了，做错事就不能不罚，即日起，收回你手中的全部职权，交由瑾儿掌管，你禁足半年。”
“还有岫儿，禁足两个月，不得出门，之后我会找一个严厉的管教嬷嬷，改一改她身上这些不良的习气。”
说完，根本不给金莉反应的机会，直接甩甩袖子，转身离开。
看着姜漠与冷漠离开的背影，金莉这次真的是傻掉了，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让人去毁了姜瑾的绣品，居然要受到如此重的惩戒。
在承认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受到小恁大诫，只要自己伏低做小哄一哄，总能让姜漠与消气的。
“可恶，那老家伙，她是诚心跟我过不去，跟老爷说了多少我的坏话，一把年纪了，管那么多闲事，也不怕折寿。”
前头失去最为重视的大权，她就已经够心塞的了，现在直接把自己的所有权利收走，还被禁足半年。
至少在解禁之前，她是没办法拿回自己的权利了，而且按这种形势，就算她解禁了，想要拿回权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让金莉如何能接受。
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姜瑾居然要接手，就算是大权被老夫人收回，都比这让金莉好想许多。
跟老夫人想的不同，她以为自己这番教训之下，金莉行事怎么的也会收敛许多，不敢再如此肆意妄为。
可惜她却没料到，接连的打击，加上最为重视的权利被剥夺，已经让金莉的理智处于丧失的边缘，急于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缓解。
而姜织岫呢，听说自己又要被禁足，也是十分不甘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娘，这次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就此认输，一辈子被姜瑾这贱人踩在背上？”
“我不甘心，凭什么，以前什么事情都是我压着她，最近怎么回事，她为何能够接连躲过我们的算计，这运气也太好了。”
不把姜瑾除掉，姜织岫总有一种自己永无出头之日的焦虑感，而她很清楚，若失去娘亲这个依靠，她是很难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