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5 全力一击
0045全力一击
陈元从程进松手那一刻，预判出了程进接下来可能的动作。
是准备硬接吗？
既然这样，我倒要看看是城防司的功法犀利，还是这我这掌握了心法诀窍的‘棒敲鬼首’更加威猛？
在短短的一瞬间，双方分别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两人的眼中都透露出了一股无比自信的神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观战的向人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陈元的动作，以及浑身上下展露出来的气势，他似乎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将降魔棍法练至臻镜的可怕之人。
“程兄，赶紧躲开！这棍法不是你能接的！”
向人龙大声地呼喊着。
然而近乎疯狂的程进根本没有听同伴的劝告，此时他左手已经抬起，右手也已经蓄力完毕。
“砰！”
杀威铁棒直接敲在了程进的左臂之上。
“咔嚓……”
亮银色的手甲应声而碎。
巨大的冲击力从天而降，程进只觉得似乎有一座山忽然降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便是无尽的剧痛从手臂传进了他的脑海。
片刻之间，他感觉两眼一黑，脑海瞬间成了一片空白，进而失去了对周围世界的所有感知。
不过，他的右手也已经打出。
在他整个身躯倒下前，他的拳头也打在了陈元的小腹之上。
“砰！”
陈元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他飞在半空，只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数的苦水倒流出食道，尽数喷了出来。
“噗通！”
“噗通！”
陈元的背部怦然撞在了义庄内堂的墙壁之上，然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对面的程进也整个人摔倒在地，不知生死……
“程兄！”向人龙纵身一跃，来到了程进身旁。
“你没事吧。”他小声地询问着程进。忽然，他猛然看向程进的左手，那里此刻已是血肉模糊，青黑一片，无数的骨头渣子从烂肉里扎了出来，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这只手，废了！
向人龙只觉得心中一痛，无限惋惜之意浮现在他眼中。天子骄子般的程进，如今正在冲击城防司校尉一职，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左手废了……
“好痛……”趴在地上的程进身躯微微发抖，他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我左手好痛……可恶，我怎么用不出力了？”
向人龙听到这，面色痛苦，将脸看向了别处。
“向兄，你，你扶我一把。”程进在地上腾挪一会，使劲地用右手将自己撑起半个身子。
“程兄！”向人龙赶紧将程进搀扶起来。
“呼……呼……”程进靠着向人龙的人体，大口地喘着气。他摇了摇头，将意识恢复了一下。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定睛往自己的左手看了过去。
左手掌青黑一片，正被一坨烂肉连接着，吊在自己的左手手肘之上。
鲜血，正在从碎肉之中晃晃渗出，一些骨沫渣子也从那些烂肉里刺出，与那鲜血形成一白一红的鲜明对比，看起来甚是诡异。
“这是……我的手？”程进脸上还有些木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景象。
他想抬起左手，却发现自己只能控制胳膊轻轻晃动，手肘和手掌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意识，它们随着胳膊的晃动，在半空中不规则地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脱落……
程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画面，瞳孔涣散无神。
“程兄，程兄！”向人龙咬着牙，眼中噙着泪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己这位钦佩的同僚。
忽然，程进醒悟过来，他双眼一片血红，两只眼珠爆突而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元，大吼着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就挣脱了向人龙的搀扶，一把将其推开，然后右手拔出长刀，摇摇晃晃地朝着陈元走去。
“老子要杀了你……”
看着程进朝着自己走来，陈元擦了一把自己嘴边的血水和胃酸，然后捂着腹部，拿起手边的铁棒，也想站起来，与之再战。
可是，只要他一用力，腹部便传来一阵阵剧痛，无论他如何用劲，都无法挣脱这地面的引力，整个身躯就像在摩擦着墙壁一样，起起伏伏。
“哟，这不是程大人和向大人吗？今日怎么有空来外城了？”
就在这时，义庄的围墙上，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陈元等人闻声，纷纷侧头看去，只见在义庄东边的围墙上，一个身着黄色差衣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神情淡然地注视着内堂。
“陆大人？”陈元有些讶异，陆危楼怎么来这了？
程进微眯着眼往外看去，在发现了陆危楼的身影后，他的脸瞬间阴冷下来。
“陆危楼，你来这里做什么？”向人龙看清楚了来人，右手一抖，长枪赫然出现在了手中。
陆危楼呵呵一笑，跳下了围墙，然后朝着内堂走来。
“我自然是来找我们衙门的人，但是你们城防司的人来找衙门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陆危楼一边走着，可是语气却在不住的提高。
到最后，他几乎是喝着问道：
“程进，向人龙，你们这样做，越界了吧！”
“哼，关你什么事？”向人龙长枪一抖，枪尖指着陆危楼道：“城防司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衙门来指手画脚了。胆敢阻挠我城防司者，杀无赦！”
“你城防司做事，我衙门可以不用管，可你们来找我衙门的人，陆某今天就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罢，陆危楼话音一转，道：
“向人龙，几个月不见，你这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你停在五品已经有几年了吧，你连六品都还没突破，拿什么跟我打？”
说完，陆危楼又转过头，看着程进，淡淡一笑：“若是你们两人一起来，我可能还要忌惮几分，可现在，程进的手已经废掉，你拿什么跟我斗？”
“你！”向人龙身躯一顿，黝黑的面庞憋得发红。
陆危楼早已突破武者六品巅峰，这绝非自己这个五品武者可以挑战的。若程兄的手无碍还好，可现在……
想到这里，向人龙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