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7 灭口
0097灭口
“噗通!”
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飞过半空,摔在县衙门口。
值夜的两个衙役听到声响,低头一看,只见得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身影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呻吟着。
两人纷纷一惊,连忙拔出佩刀,大声喝道:
“什么人?”
柴操双手被反绑着,趴在地上,身子如同一只见了光的蚯蚓一样,在台阶下扭来扭去。
而且因为嘴里被塞着一团麻布,所以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
“唔……唔……”
“这是什么?”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举着刀,猫着腰小心地靠了过来。
正在此时,陈元三人赶到了县衙门口。
“进去给曹县尉通报一声,就说陆某有事要见。”陆危楼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陆,陆大人……”左边的衙役眼尖,借着大门上灯笼的幽光,看清了来人,旋即不由得愣了一下:“陆大人,这么晚了,您来县衙有何贵干?”
“对啊,陆大人,您这是,这人是您带过来的?”右边的衙役指着地上的柴操。
陆危楼点了点头,说:“没错,麻烦二位进去通报一下曹大人,就说陆某人有事相见。”
右边的衙役嗫嚅了一会,有些难为情地道:“现在都已经丑时了,陆大人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是啊,是啊。”另一名衙役接话道:“要不小的给您几个安排两间上房先住着?刚刚城防司的诸位大人也都进去休息了呢。”
两人苦笑,想要先把这事给推脱过去。
这种时候去把曹县尉叫醒,那不是伸着脸过去找打么?打扰了曹县尉睡觉,明儿他非得剥了咱的皮不可。
陆危楼眉头一皱,神情有些不悦,他指了指地上的身影,道:“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告诉曹县尉,如果他不出来,这柴操今晚就没命了。”
“唔……唔……”听着陆危楼的话语,柴操背脊一凉,头上冷汗直冒,不由得挣扎得更加激烈了。
“完了,自己是曹大人养的私兵,衙门里就只有几个人见过自己,这两个愣子肯定不认识自己。”想到这,柴操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听了陆危楼的话,两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充满了疑惑。
柴操是谁?怎么从没听过此人?
不过看陆大人的意思,曹县尉好像还认识这个……柴操?
“怎么,你们确定不去通报?”陆危楼眉头一挑,道:“等到明天曹县尉醒来,看见这样一具尸体,你说他会怎么奖励你们俩?”
两人虎躯一震,对望一眼后,纷纷叹了口气。
“啊……这,这,小的这就去。”一个衙役头上冷汗直冒,咬了咬牙,心头一狠,转身便进了院子。
“陆大人,要不,要不咱们先去里厅说话?”另一个衙役小心地提议道。
“那就先进去吧。”
陆危楼微微颔首,随即迈着步子,朝着台阶上走去。
孙大勇想了想,一把扛起了地上的柴操,也跟着陈元走了进去。
大厅之中,到处点燃着带着檀香味的蜡烛,火苗轻轻晃动,经过汉白青玉的地板反射,显得屋内一片灯火通明。
陆危楼端坐在一侧,陈元与孙大勇立于他的身后,几人神情严肃,静候曹县尉的到来。
地板上,柴操嘴里的麻布已经被扯掉,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喘着气,一边努力地运功调息,治疗着自己刚刚受到的内伤。
他眼角不时地看向陈元几人,面色之中隐隐带着惧意。
身为曹县尉近侍的他,身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处于阴影之中,替曹县尉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他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作为传话者,在曹县尉与那些……之间做交易中间人。
若不是今晚在追踪的时候,被郡里来的衙役给阴了,今夜的县城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也不知道那蛇妖,究竟逃了还是死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后堂,传来了曹县尉怒气冲冲的声音。
他一边整理着翠绿色的官袍,一边打着呵欠,从侧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子,曹县尉便发现了地上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待其看清了那张面孔时,忽然身子一顿,脸上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这,这该死的,怎么就被人给抓住了?
他僵硬地扭过头,发现了端坐着的陆危楼,心中又是一惊。
“陆,陆大人?!”曹县尉神情先是一惊,随后不自然地拱了拱手,开口道:“陆大人深夜前来造访,想必是那妖兽已然伏诛?”
陆危楼摆了摆手,淡淡道:“那妖兽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说完,他便从袖子中掏出一枚衙役的腰牌,放在旁边的方几上,淡淡道:
“县尉大人,此人名叫柴操,清河县衙人士,不知大人是否认识?”
“啊?这……”
曹县尉额头渗出一层汗珠,说话也瞬间变得有些哆嗦起来。他本想开口否认,与这柴操撇清关系,指责这个柴操乃是冒牌衙役。
可衙门的腰牌,材质特殊,工艺极其复杂,说是假的,只怕几人根本不信,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陈元!”陆危楼喊道。
“在。”
“曹县尉可能不太记得了,让县尉大人好好瞧瞧这人,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是。”
陈元皱了皱眉头,走上前,一把将瘦瘦高高的柴操提了起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推到曹县尉身边,问道:“大人,这张脸,你应该熟悉吧。”
看着柴操面如死灰般的面庞,曹县尉叹气了一声。随后,他脸色一变,语气也抬高了起来,道:
“此人本官自然认识,他乃我清河县衙的柴捕头,不知他所犯何事,竟然被陆大人给捆了?陆大人,这你可要好生解释,不然本官定将此事上奏……”
“县尉大人!”陈元开口,打断了曹县尉的那套官话。
“此人今日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打探我们的行踪。我们原以为他是山野贼人,不曾想竟是个同行。”
“若要知晓些什么,直接找我们了解便是,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偷摸的行径。我们怀疑其心怀不轨,特将其绑了,送与县衙,望曹县尉好生审问,给陆大人一个解释。”
陆危楼随即点头,道:“曹县尉,你可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曹县尉背脊一凉,心中早已将这柴操的祖上给骂了好几遍。堂堂四品武者,跟踪两个小衙役,竟然还能被发现,甚至被人给活捉了,这,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他目光一冷,死死地盯着柴操的双眼,问道:“柴操,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大,大人……我,我……”
柴操心头一跳,看着曹县尉这个神情,他知道县尉大人已经动怒了。
而县尉大人一但动怒,那后果……
想到这,他整个身躯竟然不由自主地像一个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啪!”
曹县尉猛然给了柴操一个耳光,一瞬间,柴操惨白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记。
“你,你好大的胆子!郡里的官人的行踪你也敢偷听打探,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大人,我,我错了,我……”
“你,你找死!”曹县尉勃然大怒。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袖子里滑出一只匕首,用力地捅进了柴操的左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