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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转身·相思愁绪

艾叶在他身后喊道:“我知道你一直误会我喜欢苁蓉,但不是那样的,我不喜欢他,你听到了吗?”

喊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艾叶对苁蓉总是多了一份亲近。她并不否认,一开始对那位苁公子,她心里是欢喜的。如果那场提亲不是一个骗局,她或许会一心一意的喜欢苁蓉,然后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

但,艾叶还是遇见了蒲牢。

有时候,命运这个东西,就是喜欢捉弄人。

蒲牢并不回头,这一次,似是真的下了狠心,要放手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心结也终于可以解开了。

这一刻,艾叶眼睁睁看着蒲牢越来越远的背影,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哭出来了,竟也是哭的凄惨。

打包行李,是一件颇费工夫的事,艾叶的东西虽不多,但零零碎碎加起来也耽误了好些天,终于都收拾好了,也就该走了。

临走前,她要再去好好看看这座院子。

她在这里住的不长不短,却是一次也没有好好看过,如今要走了,再不去看看,以后就没机会了。

从出了门开始,每一步艾叶都走的极慢,美景如斯,要是自己画功了得,将这美景尽数画下来,带在身边时时观赏,也是一件美事,可惜了……

再一次经过那座凉亭。

有人斜斜靠在亭外的柱子上,看见艾叶,舌底哨声溜出,十分清脆。艾叶猝然回头,第一反应是,坏了,青城。

谁知定眼一看,却是风藤。

虽说艾叶也曾觉得风藤跟青城好像有些瓜葛,但从来也不曾细想过。如今真的知道了,就很难不把两个人想在一块。

这么一看,风藤果然不愧是青城养大的,两个人的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当然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断然不敢当着风藤的面说出口。

嘟囔着走过去埋怨道:“没事瞎吹什么口哨,不会叫人名字啊。”

风藤一惯的嘴上不饶她:“我看你跟丢了魂似的,怕一叫你名字,再吓着你。”

艾叶撇嘴,叫名字怕吓着,吹口哨就不怕。

但出口也只是问:“苁蓉哪?怎么就你一个人?”

风藤道:“谁知道他哪去了?可能又静修去了?”

艾叶虽不知这静修是怎么个修法,但想来也是修行的一种,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取笑风藤:“你看看人家,多勤奋,再看看你……”

话不说完,只翻了个白眼,留给风藤自己去品。

风藤从来不吃她这一套,不以为然的耸肩:“他道行还没我高,当然要勤奋点了,大爷我知足常乐,法力不用太强,够使就行。”

这就奇了,苁蓉曾说过他比风藤年长,而且苁蓉一向都比风藤聪明些。怎地道行竟会比风藤还低?

艾叶不信,满腹的怀疑都被她写在脸上。

风藤一眼看穿,皱起了眉:“我骗你作甚,苁蓉那只死狐狸天资是聪颖,可惜他先天不足,身体不好底子太差,阴气重阳气弱,所以他虽比我年长一些,可在修行之道上却一直也不得精进。”

他叹道:“想起来也是唏嘘的很,要是我能有他一半的悟性,说不定现在都能位列仙班了。”

艾叶吃了一惊:“苁蓉底子这么差吗?”

“不然你以为哪,你看他那样子就柔柔弱弱的。唉……他也是个苦出身,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自己体质又弱,遇到四公子之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凌,还能生存下来,也是不容易。”

风藤低头称赞,似乎是勾起了回忆,很是唏嘘。

艾叶皱眉问:“欺凌?怎么还有欺凌?”

风藤笑道:“你们人类都知道弱肉强食,何况是我们这些妖魔鬼怪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那个不是以弱者为食,提升自己的法力的。”

想了想,他又道:“也不知道他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我是想想都觉得佩服。”

苁蓉一向是笑靥如花般明媚,人前人后都是怡然自得的开朗。艾叶自然想不到他也会有不堪重提的往事。

——不过自己就要走了,这些事也轮不到自己来伤感了。

艾叶这样想着,就低了头。

半晌对风藤道:“你啊,以后脾气改改,多跟苁蓉学学,笑脸对人多招人喜欢,你老这么虎了吧唧的,早晚要得罪人,小心到时候挨收拾。”

他们俩难得有这么和气说话的时候,风藤竟然难得的没有怼回去。

沉默片刻,风藤问她:“你真的要走?”

艾叶抬头看了看他,低声道:“是。”

音质低沉的仿若一声凉凉的叹息。

风藤一笑,道:“这真是,这叫什么事……”

头一次,风藤伸手拍了拍艾叶的肩膀。他道:“走吧走吧,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说完这句,便大步离开。

艾叶的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她道:“风藤,我会想你的。”

风藤的背影顿了顿,却也只是挥挥手,不做停留。

艾叶走的那天,蒲牢没有来送她,风藤也没有来送她。

只有苁蓉,受人之托,不辞辛苦护送她回青石镇。

一路上将沿路的标识都仔细说给她听,苁蓉说:“你一定要记住这路线,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就回来找我们。”

艾叶听了,也只是点头,什么都没说。

青石镇上的苁府,原本是用来应付艾叶爹娘的,如今便给了艾叶居住。

为了避人耳目,苁府位置略偏镇外。府后有肥地可种良田,府内有绣车可织布纱,艾叶又识药懂谱,生计自然是不成问题。虽说人生苦短,但如果能靠自己生活,那还是再好不过了。

唯一的担心就是,以后的日子里,该如何跟阿爹阿娘交代,思来想去,也是头疼,只能再做计较了。

简单地归整好,艾叶便拉着苁蓉马不停蹄的奔回抱山村。

娘们许久未见,自然又是一顿抱头痛哭。苁蓉任务完成,便该走了。

阿爹阿娘苦留他小住几天,苁蓉还是推辞了,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望了艾叶一眼,这便是告别了!

再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或许,此生再也不复相见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每日或看单抓药,或烹茶煮饭,凡见人必是笑语晏晏,或闲话家常,或叮嘱用药,总是一如从前。

便是在阿爹阿娘跟前,或插科打诨,或撒娇卖乖,也都是同往常一样,只是但凭笑的如何开心,又是如何的不在意,心中闲愁却是日益更浓,如今已是泛滥成灾了。

这是艾叶始料未及的,但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或许离别,本来就会更添几分牵挂。

犹记得当初彩云镇上惊鸿一瞥,难忘少年静美如玉,再见时一身嫁衣,受制于人可笑至极。谁曾想当日万分畏惧,今日却变成念念不忘。

就当做一场梦魇,梦醒时一切如常。

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有声音在耳边诉说着一个传说:

传说中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各有所好,皆不成龙,长子囚牛,二子睚眦,三子嘲风,四子蒲牢……

蒲牢,蒲牢,这名字萦绕在心头,驱之不去,心头一颗相思泪,滴滴答答到天明,扰人清梦。

闲暇时,默写药谱,也不得专心,提笔着墨,却往往不知所云,待细看时,纸上全是蒲牢,笔画潦草乱得不成样子,随手掷了,仍不能平静,总有万般愁绪在心中,无人能说与。

离别不过短短几日,竟有些相思成疾的意味。叹一口气,索性取了白纸,重提墨笔,写一封永不会视人的信笺,也不过是聊以慰藉。

一气写罢,洋洋洒洒竟有三四页有余,终是掷了,纵有万千愁绪,却不能说与人知,写来又有何用?

忽忆起前日阴雨绵绵,随阿爹出诊,回来时搜遍全身也找不到那枚白玉扳指,心头大乱,冒雨冲了出去,将沿路泥泞都摸了个遍,终于寻回了,一路上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也分不清是悲是喜,脸上全是被雨水掩盖的痕迹。

回到家中,将那玉扳指用清水细细的冲洗,又拿了最柔软的纱布擦拭,重新握在手里,方觉得有些安心。窗外雨水叮咚,侧耳细听,皆是那人的名字。

苦笑一声,无可奈何,最怕情根深种,还是情根深种,终是败了。

罢了罢了,人生匆匆不过几十年光景,熬着吧,总能熬到头的。就当做是有缘无份,余生不长,能有一份怀念也是好的。

村中日子简单,有落花伴着流水,有鸟儿萦在山头,太阳朝起暮落,日子过得忙忙碌碌,也是一种极大安慰。

阴雨几日不休,转眼间,归家已有月余,若再待下去,恐怕阿爹阿娘会心生不安,可是如果离开,夫家没有人来接,又该如何搪塞?

艾叶坐在窗前,正为此苦恼不已。

窗外雨丝绵细,一缕一缕打在屋顶,又从屋檐落下,最后滴进了泥土里,就像一张巨大的丝网缠绵不断,看得久了,便有些恍惚,思来想去也得不出个好办法,心里便有些自嘲,笑着摇摇头,关上了窗。

谁知一转头,房中却站着一位少年。

这少年身躯凛凛气宇轩昂,手提着一壶美酒,红色的穗子飘飘荡荡。

晃了晃手中的酒,少年道:“请你喝酒,赏不赏脸啊。”

艾叶惊喜的几乎发狂,蹦了起来:“……风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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