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旧梦·情动难禁
夜幕无声无息的降临,宁静的崆峒仙境依然宁静,无风无雨,无忧无虑,只是多了一份动心。
蒲牢站在艾叶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艾叶这几日缠蒲牢缠的紧,白天也就罢了,晚上竟也死活赶她不走,可今日却不知为何,足足一日都不见人,蒲牢难得清静,如从前一般的看书写字,可不知怎地,竟是越来越烦躁,只得出门散心,这一散心就散到了艾叶的门口。
斟酌了半晌,终于还是抬手敲了敲门,静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答声,直接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不见艾叶的身影,难道又出去乱跑了?
蒲牢一念未消,身后便是一阵急风,随即背上一沉,竟是有人直接跳到了自己的背上。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艾叶没有人敢这么放肆了,当然,除了艾叶,蒲牢也不会容忍第二个人这么放肆了。
艾叶一击得手,分外得意,笑声朗朗,竟是开心极了。
蒲牢出声斥道:“下来。”
“我不。”
“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虽是斥责,声音却是又软又轻,艾叶现在也不怕他了,自然不会听话。
头埋得越发深了,声音便有些瓮声瓮气,艾叶道:“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蒲牢仍是佯装生气:“胡说八道。”
艾叶道:“真的,我梦见你抢我东西吃,我就有些生气,最后硬生生给气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语气中带着三分气恼五分娇羞,一时二人又是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蒲牢一时难耐,便有心避她,微一侧首,竟真的是要将她摔在地上的架势。
艾叶眼疾手快,张嘴咬上了他的耳垂。
她这些日子轻薄蒲牢那是随手就来,蒲牢竟也拿她无可奈何,忽瞥见她衣袖上的斑斑血迹,伸手抓着手臂将她拉了下来。
艾叶急喊疼,忙拢住手臂回身去藏。
她何止衣袖上有血迹,半个手臂都有,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猛的一看跟受了欺负似得,可偏偏又顶着满头花瓣,平白多了一份媚人的旖旎风光。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蒲牢抓着她的手道:”你这是?“
艾叶笑的傻子一样:”我去采花了。“
采花?采花采得伤痕累累这么惨烈吗?
原来艾叶一时兴起,竟一个人登上云母石去散心,她驾驭能力不强,索性放手不管,四仰八叉躺在石头上,由云母石带着随意乱转。
突然一抹微红从眼前一闪而过,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起身回望,果见身后的高山上,有团团红艳绽放,笨拙的控制着云母石飞过去,这才看清,竟是一棵歪脖子树上开满了红花,花形有些像山茶花,但花枝极细,一个花头上挂着三四朵,亲亲热热的排在一起,像彩色的绸缎一样垂下。
蒲牢宫中尽是白花,猛的见到这一树微红,艾叶眼前顿时就是一亮,欢喜的不行。
想到满宫殿的白花未免太过单调,若是将这红花带一束回去给蒲牢,不知道他会不会高兴?
高不高兴,总要试试才知道。
可这歪脖子树长在峭壁上,艾叶连踩在云母石上都歪歪扭扭,更别说是踩着云母石去峭壁摘花了,徘徊了好半天连个树枝都抓不到,急得满头大汗。
她在这气急败坏的又蹦又跳,那树上的红花本就花大枝细,松松垮垮摇摇欲坠,被她伸手间拂落许多,花瓣落了个满头,也落了满满一云母石。
失败的次数多了,多少找到了点窍门,终于在艾叶的不懈努力下,抓到了细软的枝桠,桠上有刺,扎了一手的血,疼得她猛地一颤,却不敢松手,生怕一旦放了手自己就再也抓不住了。
花枝弹性极佳自动往回缩,艾叶只能高举双手,衣袖滑落,露出了雪白的两截手臂,枝桠上到处都是刺,被呲呲啦啦划了一手臂。
就在这极艰难中,终于让她摘下了几束,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这才打道回府。原本是打算好好拾掇拾掇,人模人样的去见蒲牢的。
没成想刚走到偏殿,就看见了正在敲门的蒲牢,躲是躲不掉了,干脆就直接扑到了蒲牢的背上。
艾叶将藏在门口的几束花枝拿了进来,递给他道:”送给你。“
蒲牢接过一看,花枝上的刺已经被尽数剔掉了。显然是艾叶怕他扎了手,故意所为。
这个女人,还真是烦人。
他突然有些生气,道:“我若想看可自行去。你又不会腾云驾雾,冒这个险做什么?”
艾叶笑的极傻:“我就是瞧这花好看,就想着带回来给你。”
心莫名的一滞,蒲牢叹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人,到底有哪点好?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托住艾叶的手,果然见上面铺满了细碎的小口子,蒲牢神色一暗,低声道:“你这伤,还是敷些药的好。”
仙境自然有仙药,艾叶老老实实道:“哦。”
趁着蒲牢去拿药膏的功夫,艾叶特意往镜石里照了照,刚才蒲牢神色那么古怪,怎么着也得瞧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不看不好,一看顿时就是一个哆嗦。
脱口而出道:“妈呀,我怎么这样了?这还是个人样吗?”
快速关门,趁现在是个空赶紧收拾收拾。
可她刚把衣服换好,蒲牢就“哐”一声推门而入。吓得艾叶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哀怨道:“女孩的房间是不能这么硬闯的。”
蒲牢不听她废话,直接上来撩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臂顷刻间被剥了出来,蒲牢的气息就乱了。
微微侧过了目光,蒲牢的神色又开始不自然起来。
艾叶笑嘻嘻地看他,道:“哎,我都不害羞,你在这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啊?”
蒲牢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开始低头专心为她上药。
膏体清凉,抹在伤口上很是刺激,艾叶忍不住“嘶嘶”吸气。
蒲牢的手就颤了颤,一抹可疑的绯红慢慢在耳后蔓延。
艾叶偏要去捏他的耳垂,道:“咦?怎么突然就红了?”
蒲牢顿时下手就重了,掐着她的手指道:“看来你是不疼。”
疼,当然疼了,就算不怎么疼也得表现出来特别的疼才行啊。不然这个苦不就白受了嘛。
艾叶立刻开始喊疼,蒲牢自然不信,面色阴沉。
艾叶一面哎呦哎呦的叫疼,一面又伸手去撩拨他的眼睫,眼睫轻颤,扎在手指上软软的痒,艾叶一声痴笑,忍不住称赞道:“你的睫毛真好看,像蝴蝶的翅膀,会颤动。”
她被这蝴蝶迷了心窍,停不下来了,指尖在眼角眉心流连,迷途往返。
蒲牢一动不动任由她胡闹,半晌,平静道:“你别再这样了。”
艾叶笑意更浓,道:“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吗?”
夜已深沉,美人如酒,艾叶已然醉了,红纱帐暖,明珠照人,她的眼里只剩下蒲牢了。
嘴上调笑着,手中更是猖狂,手指顺着鼻梁一路探了下来,摩挲着他的嘴角。
蒲牢一把抓住她为所欲为的手,眼眸中全是危险的味道:“你对谁都喜欢这样吗?”
艾叶的眼神痴缠着蒲牢的唇,十分迷离,她醉的深沉,已顾不得许多,大着胆子凑上去:“我说过,我只喜欢对你这样。”
言罢便吻了上去,初时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收,可心里的火一旦燃起便是熊熊大火,烧得她由内到外都滚烫了起来。
她是那样的思念着蒲牢,那样的需要着蒲牢,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心,她的情,是万年后为她放弃了生命的执念。
一念思之,痛苦便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如同溺水之人急需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她伸出双手紧紧攀着蒲牢,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需要拯救,需要慰藉,需要有人安抚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而这个人,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艾叶的唇若即若离却情意缠绵,绛唇微启如花瓣般鲜艳动人,似在故意挑逗着对方,又似在静静等待着回应。
便在这醉梦迷离间,蒲牢含住了她的唇。
蒲牢的唇很暖,艾叶的泪便落了下来。
蒲牢一怔,停止了动作,低声问她:“为何哭?”
艾叶不许他停下来,汹涌的吻了上去:“我想你了……”
她压着蒲牢向后倒去,一同跌进了柔软的床里,沿着唇角到脖颈,艾叶一寸一寸吻了上去,一只手附上了蒲牢的腰身,沿着衣口滑了进去,被蒲牢一把抓住,不许她侵犯分毫。
艾叶自然不肯,抽出手来,一把剥开了他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刹那间点亮了艾叶的眼睛,必须承认,蒲牢这副身子骨,对艾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俯下身子,细细舔舐起来,一分一毫皆不放过。
蒲牢被她压在身下吻得七荤八素,喘息道;“别这样。”
艾叶此时心里酥软的厉害,心尖乱颤,哪里听得进去,她自小在医馆长大,男女之事,本就十分早熟,如今情热难消,怎能不意乱情迷。
“我想要你,蒲牢。”她呢喃着。
“我需要你。”
“给我吧,给我……”
此情此景,教人如何拒绝,蒲牢被她的声声呼唤搅得方寸大乱,眼看就要沉沦。
殿内突然荡起了阵阵涟漪,无形无色,却偏偏能感觉得到,感受得到。
二人一惊,瞬间分了开来,艾叶急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