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锁龙渊

第一节噬心铃

沈墨在剧痛中惊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万丈悬崖边缘。脚下是沸腾的血池，无数白骨在池底沉浮，每具骸骨胸口都插着半截雷链——与他心口的因果茧如出一辙。

"你输了。"红衣女童蹲在他面前，赤足上的金铃轻响。她指尖捏着半块染血的婚书残片，上面赫然写着沈墨的名字。

沈墨猛地喷出黑血，血珠落地竟化作三寸小人。每个小人都举着婚书，朝红衣女童盈盈下拜："恭迎少主回宫！"

"原来你才是主人..."沈墨突然暴起，五指成爪扣向女童咽喉。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被无数金色丝线缠住四肢——那些丝线另一端竟连接着血池白骨！

红衣女童咯咯直笑，婚书残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沈墨眉心。刹那间，他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自己身着玄袍立于尸山之上，脚下踩着苏璃支离破碎的元神。而眼前女童的面容，竟与苏璃有七分相似！

"很痛苦吧？"女童舔了舔嘴唇，"你每逆转一次命运，因果茧就会吞噬一分记忆。等到第九次重置，你就会亲手杀死..."

话音未落，沈墨突然捏碎因果茧。黑色脓血喷溅在血池中，竟让沸腾的血水瞬间凝固。所有白骨同时炸裂，化作漫天骨刺刺向女童！

第二节龙魂现

穿过血池上空的瞬间，沈墨嗅到了龙族气息。

锁龙渊底传来震天怒吼，九根青铜柱破水而出，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暗红锁链。锁链尽头拴着条浑身浴血的黑龙，龙角断裂处流淌着金色血液——正是药王谷禁地里那条被囚禁的雷炎龙！

"救我..."黑龙突然睁开竖瞳，龙吟声震碎方圆十里的岩石。沈墨胸口的因果茧突然剧烈震颤，竟自动剥离出一枚血茧，径直没入黑龙眉心。

刹那间，黑龙化作人形跌落深渊。沈墨接住坠落的身影，却被对方掐住脖颈按在岩壁上。男人银发如瀑，眼角泪痣猩红："谁派你来的？"

"要杀便杀！"沈墨突然咧嘴一笑，心口剩余六枚因果茧同时亮起。黑龙瞳孔骤缩——那些茧印竟与药王谷禁地的《往生咒》完全一致！

银发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沈墨趁机挣脱束缚，指尖凝聚血色雷光刺向其心口："多谢阁下替我温养龙魂..."

第三节往生契

锁龙渊开始崩塌时，沈墨攥着从黑龙身上扯下的半片龙鳞。鳞片上浮现暗金色纹路，竟与红衣女童的婚书残片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沈墨擦去嘴角血迹，望着深渊底部翻涌的暗流。那些血水中沉浮的白骨突然齐刷刷抬头，每具骸骨都睁开空洞的眼眶，朝着他躬身行礼。

怀中的溯光镜突然震动，镜面映出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某个时空的自己正将苏璃的元神塞进青铜鼎，鼎身上刻着"往生殿"三字。更可怕的是，鼎中沸腾的液体里漂浮着无数个"沈墨"！

"找到你了。"阴冷嗓音在身后炸响。沈墨转身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对方手中的判官笔正滴落黑血，在地面腐蚀出森森白骨。

白衣人轻笑一声，判官笔凌空点向沈墨眉心："能借天雷养蛊，难怪能骗过轮回殿的..."

话音戛然而止。

沈墨眼中鎏金光芒大盛，心口茧印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判官笔。他听见识海中响起苍老声音："杀了他，你就能多活三天。"

"谁要你施舍！"

沈墨突然暴起，指尖凝聚血色雷光刺入白衣人胸口。当判官笔坠地时，他惊觉自己掌心浮现出与苏璃眉心相同的鎏金纹路——那竟是轮回殿主才有的命格！

白衣人化作黑烟消散前，丢下一枚青铜钥匙："往生河底见分晓..."

第四节血誓成

暴雨再次倾盆时，沈墨跪在锁龙渊畔。掌心托着从黑龙身上取得的龙血契约，上面用金色血液写着八个大字：逆命者死，弑神者生。

突然，契约上的金字扭曲成锁链，将他拽入虚空。再睁眼时，他已站在青铜巨门前。门缝里渗出粘稠如墨的混沌气息，门环上刻着的九颗骷髅头同时睁开眼睛。

"以龙血为引，以因果茧为匙..."沈墨喃喃自语，将契约按在门环上。刹那间，整座锁龙渊剧烈震颤，九根青铜柱破水而出，在空中组成囚笼困住他身影。

巨门轰然开启的瞬间，沈墨看见门后景象——那是片浩瀚星海，每颗星辰都钉着一具尸体。那些尸体面容与他相同，胸口的因果茧却呈现出不同颜色：赤红如血的是杀戮茧，幽蓝似冰的是寒毒茧，墨黑如夜的...

"欢迎回家，我的转世容器。"苍老声音在星海中回荡。沈墨突然发现，所有尸体心口都连着丝线，最终汇聚到他胸口那枚血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