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生劫

星图崩塌的余烬中，秦羽的指尖还残留着白璃心口的灼痕。七星烙印在他掌心游走，如同七条噬骨的毒蛇，将往生门最血腥的秘密注入血脉——他看见永徽三年的火海里，真正的李昭阳正将鸠羽箭刺入云妃心口，而襁褓中的婴孩突然睁开重瞳！

"往生门开的从来不是时空，是因果轮回。"白璃的残躯化作流光，在青铜巨门残骸上勾出北斗阵图。阵眼处浮现的冰棺中，躺着与李昭阳容貌相同的女子，眉心插着半截不周剑。

李昭阳的剑穗突然断裂，双鱼佩坠入阵眼。玉佩裂开的刹那，太极殿方向传来九声丧钟——三百里外的皇城正在虚化，宫墙如蜡般融化，露出内里森森白骨。那些砌入城墙的，竟是永徽三年骊山行宫的三万工匠遗骸！

"殿下可知这皇城本名往生城？"秦翊的残魂从星屑中凝聚，手中抛接着两颗眼球，"每块墙砖都浸着双生子的血，你们李家的龙椅…"他忽然捏碎眼球，血雾中浮现出龙椅下的祭坛，坛中冰封着十二对哭泣的婴孩。

秦羽的虎符突然腾空，与祭坛上的凹槽合二为一。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九条白骨巨龙破土而出，衔着十二盏人皮灯笼。灯笼上绘着北斗吞月图，而月轮中央赫然是李昭阳的画像！

"这才是真正的《璇玑谱》。"白璃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白骨巨龙的脊椎节节亮起，拼成完整的星象图——天枢位嵌着秦羽的胎记，天璇位则是李昭阳的月牙痕。当两颗星辰碰撞时，往生城的虚影中走出个玄甲女子，手中陌刀滴落着永徽三年的血。

"本宫等了二十年…"那女子掀开面甲，露出与李昭阳分毫不差的面容，"终于等到因果重合。"她刀尖指向正在虚化的皇城，三百名天机营武士从时空裂隙中跃出，手中喷火铁管竟对准了当今圣上的寝宫！

李昭阳的软剑突然刺穿虚空，剑穗上的游鱼玉佩化作双生子幻影。两个女婴的哭声在星空间回荡，震碎了白骨巨龙的脊椎。秦羽的虎符在此刻迸射青光，他看见自己襁褓中的右手紧攥着半枚玉佩——与白璃临终前塞入他掌心的残片完美契合！

"原来你才是阵眼。"两个李昭阳异口同声，软剑与陌刀同时刺向秦羽心口。刀刃相撞的刹那，往生城轰然倾塌，十二对婴孩的怨灵从地缝中爬出，撕咬着星图中每一道命轨。

白璃的残魂突然凝聚成实体，她心口的七星烙印化作锁链捆住双生子："青云阁守了三百年的秘密，今日该破了！"锁链崩断的瞬间，秦羽看见她背后的星图显现出另一重真相——永徽三年的云妃，竟是另一个时空的白璃！

暴雨突然倒灌入破碎的时空，往生门残骸中升起青铜祭台。秦翊的残魂在祭台上狂笑，他的身体正与白骨巨龙融合："七星葬龙局已成，这九阙天下终究要葬于双生…"

惊雷劈中祭台时，秦羽的胎记突然离体，化作青鸾衔起星图残片。他手中的虎符与玉佩相撞，迸发的强光中浮现出完整的《璇玑谱》——那根本不是棋谱，而是用三万工匠鲜血绘制的时空阵图！

李昭阳的软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血染的双鱼佩腾空而起，在星空中勾出巨大的轮回盘："本宫以李氏血脉为祭，请九天神明见证——"她每念一字，容颜便苍老一分，"往生门，闭！"

青铜巨门在血雨中重组，门内传出万千冤魂的哀嚎。秦羽抱着白璃逐渐透明的躯体，看见门缝中伸出只青灰色的手——那手腕上系着的，正是二十年前他丢失的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