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果烬

九阙灯阵的烈焰舔舐着太庙飞檐，李昭阳的织金凤履踏过燃烧的《起居注》，灰烬中浮现的云篆刺入瞳孔——"永徽三年惊蛰，帝斩双星于兽苑"。她突然记起儿时误入兽苑禁地，那口枯井里传来的，分明是婴孩的啼哭！

"皇姐终于想起来了？"李承泽的青云袍在火中化为飞灰，露出布满咒文的躯体，"当年你亲手摔死的，可不是什么狸猫…"他胸口突然裂开，爬出只双头蛊虫，虫身赫然长着云妃的面容！

白璃的银针暴雨般射向蛊虫，却在触及虫身的刹那熔成铁水。秦羽的陌刀劈开祭天鼎残骸，鼎底暗格滚出卷鲛绡——绡上绘着对连体婴，脐带处系着鎏金螭纹扣。他后颈的月牙胎记突然灼痛，那对婴孩的瞳色竟与自己完全相同！

"因果循环的滋味如何？"云妃的幻影从蛊虫体内浮现，手中捧着的正是当年襁褓，"昭阳，你以为换走的是灾星？"她突然扯开襁褓，里面的婴孩心口插着半截不周剑——剑柄上刻着李昭阳的生辰！

太庙蟠龙柱应声倒塌，露出柱心封存的冰棺。棺中女子身着皇后冠服，左手紧攥着青云阁的流云令。白璃突然呕出黑血，她的发簪寸寸断裂，露出内藏的银针——针尖上淬着的，正是二十年前毒杀云妃的鸩羽！

"原来你才是…"李昭阳的软剑刺穿白璃肩胛，却在触及骨骼时迸出火星。白璃的脊椎上浮现北斗刺青，第七颗星辰的位置，正是当年云妃中箭的心口！

秦羽的虎符突然腾空，与九阙灯阵共鸣。七十二盏青铜灯台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血字谶语："双生劫，九灯灭；青鸾泣，帝王血。"他的胎记脱离皮肤，化作青鸾衔起冰棺中的流云令，令符嵌入兽苑枯井的石碑——井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

李承泽的蛊虫躯体突然暴涨，双头化作云妃与圣上的面容。两张嘴同时诵念往生咒，太庙地砖下爬出三百具青铜尸傀，每具心口都刻着秦氏徽记！白璃的金丝软甲完全碎裂，露出后背完整的璇玑星图——图中贪狼星位，赫然是当今圣上的寝宫方位！

"这局棋，该将军了。"云妃的幻影突然实体化，手中鸠羽箭对准李昭阳眉心。箭簇离弦的刹那，兽苑方向升起九道血柱，枯井中爬出的玄甲女子挥刀斩断箭矢——她的鎏金面具落地时，露出的竟是李昭阳苍老五十岁的面容！

秦羽的陌刀突然调转方向，刀柄暗格弹出的玉珏与白璃的残簪合二为一。青光中浮现出完整的《璇玑谱》，棋局终章赫然是太庙今日的场景——而执黑子者，竟是二十年前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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