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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寒酥辞

西市的焦土还泛着火星,秦羽踩碎半块糖栗,在废墟里扒拉出半截鎏金螭纹扣。老张头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其中两颗刻着模糊的星象图。

"这火起得蹊跷。"白璃蹲身捡起烧变形的铜壶,壶底黏着未燃尽的鲛绡,"王记银铺的熔炉用的是西域火油,可这焦味…"她突然噤声,指尖银针挑起片鱼鳞状灰烬——这是青云阁秘制的火雷符!

更夫老吴头提着灯笼凑过来,灯罩上绘的嫦娥竟与云妃画像神似:"昨夜三更天,我瞧见个穿孝服的娘子在银铺前烧纸…"他忽然瞪大眼,灯笼啪嗒落地,"那纸钱上印的,就是这个星图!"

秦羽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他转身撞见个戴幂篱的女子正在废墟边缘徘徊。女子手中的竹篮突然倾倒,滚出几个面人——捏的正是琼林宴惨死的贡生!

"阿姊小心!"孩童的惊呼声中,面人突然炸开,迸出紫雾。白璃的水袖卷住秦羽疾退,却见那女子掀开幂篱,露出与云妃七分相似的面容。她腕间的银铃轻晃,唱起永徽三年的童谣:

"北斗勺,南斗瓢,双生子,哭断桥…"

***

听雨轩的梅枝凝着霜,李昭阳握着暖炉看柳先生调琴。三皇子养的西域猫蜷在琴案下,碧瞳倒映着琴弦上的血丝——那是用往生门死士的筋脉淬炼的。

"殿下可听过《寒酥引》?"柳先生的义甲划过角弦,琴音震落檐上积雪,"昔年云妃娘娘最爱此曲,说琴声一起,连御花园的锦鲤都会浮冰听音。"

李昭阳的护甲突然勾断羽弦:"先生今日的话,比琴谱还密。"她瞥见琴腹内壁的焦痕,状若北斗七星,"听说先生上月收了个哑巴徒弟?"

柳先生的笑凝在嘴角。窗外忽起鸦啼,西域猫猛地窜上房梁,撞翻青瓷花瓶。碎瓷中滚出颗琉璃珠,内里冰封着半截婴孩指骨——指节处赫然是秦氏独有的狼首刺青!

***

戌时的青云阁药庐飘着酒酿香。白璃把糯米团子扔进沸水,氤氲水汽模糊了屏风上的《璇玑谱》。

"你倒是悠闲。"秦羽拎着两坛梨花白踹门而入,玄甲上还沾着西市的焦灰,"刑部的人把银铺掌柜的尸首挂在城门示众,说是纵火自焚。"

白璃的银簪搅动药汤,浮起的当归根须竟排列成北斗状:"你可见他左手小指?"她突然扯过秦羽的手,在掌心画了个往生门图腾,"真正的银匠世家,小指关节都有熔金留下的茧。"

窗外飘起细雪,药炉突然爆出火星。秦羽反手护住白璃,却见她的七星刺青在火光中游走,第七星正指向自己后颈的月牙痕。两人气息交缠的刹那,西域猫撞破窗纸窜入,口中衔着半幅烧焦的襁褓布。

"喵——!"白猫突然抓向药柜第三格,陶罐应声碎裂。蛊虫尸体中滚出颗珍珠,内里竟刻着微雕的骊山行宫密道图!

子时的梆子混着雪粒砸在窗棂上,白璃的银针在珍珠表面刮出磷粉。微雕的密道图中,某个岔路口标着朵海棠——正是李昭阳凤履上的纹样。

"难怪殿下近日总往梅林跑。"秦羽摩挲着玉佩上的刻痕,"听雨轩地下…"

药庐突然剧烈震颤,西域猫炸毛撞翻烛台。火光中,珍珠内的密道图投影在墙壁,竟与柳先生的琴谱暗合。白璃突然呕出黑血,七星刺青泛起青光:"快走!这是…"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西市方向腾起第二道火光,火舌在空中凝成北斗状。秦羽护着白璃冲出药庐时,见老吴头的灯笼飘在火海上,灯罩的嫦娥正在融化,露出下方云妃含泪的面容。

"寒酥引,引魂归…"幂篱女子的歌声穿透火海。她怀中的襁褓突然蠕动,爬出只双头蛊虫——虫身缠着鎏金螭纹扣,正与秦羽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李昭阳的软剑在此时破空而至,剑穗上的双鱼佩映出蛊虫真容——两个虫首竟长着秦羽与白璃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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