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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局外人

公子羽说道:“我猜想,厉掌丞出了侯爷府,马上就会下一道命令。”

“你是说全面撤出案件,中断调查?”

“不错,这件事对于六扇门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个老狐狸可以装糊涂,又不是真糊涂。”

“我总感觉就这么结束,心里不甘心呢?”代舒容暗暗叹气,“怎么说呢?就像是管子堵住了,通了一下,也过水了,但堵的东西应该还在,而且堵的是什么还不清楚,郁闷呢。”

“这就是你们六扇门的臭毛病啦,总想搞清楚,这世上的事哪里都能分辨得一清二白?该糊涂就糊涂吧。”

“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样?保住脑袋再说吧。”

“也对,不仅保住脑袋,还要保住嘴,要不然怎么吃你庆羽楼的好酒好菜。”

“就你?再吃也是个瘦巴巴,浪费了。”

“哪像你天生就是富贵命,比不了啊。对了,怎么没见羽粒呢?又跑哪玩去了?”

“她啊,干大事去了。”

“她能干得了什么大事?不调皮就不错啦。”

“别小看她呦,我这妹妹经此一事,变得不简单啦。”

“你引起我的兴趣了,说来听听,怎么个不简单?”

“她发现了雷仁的行踪。”

“谁?”代舒容眉头一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是说雷仁?”

“对啊,就是雷仁。”

“你等等,有点乱。你告诉我说,朝廷有人希望此案到此为止不再追查,六扇门也会就此停手,再追查可能有性命之忧,对吧?”

“对。”

“既然是这种情况,你有为何追查呢?这事跟你有何相关?”

“我告诉你不查,是因为你不必查,查也没用,还很危险。但是我没有说,我不可以查,对不对?”

“你倒是没说。”

“我之所以追查,有我自己的原因。”

“可以说吗?”

“不必说。”

“那就算了,你的心眼跟你的肠子一样弯弯绕,我省点脑子吧,早晚你的脑子让你用费了。”

“你装糊涂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我在心里一直默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诱惑我,我脑子不够用。”

“脑子不够用,加点水就好了哈。”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

“不逗啦。这个雷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难道你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人在危檐下,手里总要有个搏命的家伙事吧,要不然轻易就要被赶出挡雨的屋檐。”

“大不了就一拍两散,你们这么大的产业,非要争个高下吗?”

“羽庄到我一代,前头许多年也是如履薄冰来之不易,我怎能让它败在我的手里?我倒是不图光宗耀祖,但是断断不能在我手里走下坡路啊。”

“又来了。唉,好好好,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你背靠的大树真的能给你挡风遮雨吗?”

公子羽苦笑道:“谁又能给谁挡风雨呢?自己的风雨只能自己挡,不给人家出力,人家凭什么帮我们呢?”

“看着光鲜,实则还不如我这样一个蝼蚁呢,何必呢?”

“其实,我说羽粒发现了雷仁的行踪,仅仅就是发现而已。”

“怎么说?”

“有人捷足先登,他已经被别人控制住了。”

“谁家的本事这么大,比你羽庄还厉害?”

“也不算是厉害,机缘巧合吧。你还记得那个白云剑派的蓝子君吗?”

“记得啊,就是那个一直索命花少的嘛。她竟然拿住了雷仁,乖乖,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你看似在局外,其实一直都在局里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我还是个旁观者,否则以你们的眼线,还能有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吗?只是当时你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雷大钢和新罗四秀的身上,所以……”

“区区一个蓝子君,相信难不住你们羽庄?”

“是。”公子羽直言不讳。“但是据我所知,叶补衣已经下山了。”

“还真是越来越热闹,白云剑派也掺和进来了。”

“现在的王城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这个夏天,不会是一个寻常的夏天啦。”

“蓝子君在哪?难道叶补衣下山是为了她吗?”

“这个蓝子君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她好像突然又消失了,我想大概率也会来到王城凑热闹吧。至于叶掌门嘛,他是为了另一个人而来。”

老代的眉毛挑的老高,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还有出奇的人物出现在这里吗?我们六扇门真的变得孤陋寡闻了呢?”

公子羽不卖关子,说道:“新罗的第一高手来了。”

“原来是曹锦海,天罗剑。”

“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热闹了,最有趣的是姓曹的说,他此番来是准备跟唐钩作坊的唐十五切磋武功,唐家根基在南海府,他却来了王城,里面的玄机值得玩味。”

“乖乖,咱渤海的四大武林世家岂不是要聚齐了?叶唐花羽,除了花家志不在武林,一心只是赚钱之外,你们剩余三家难得团聚王城了。唐家的唐三彩蝶、功夫四绝多久没有显露了,更别说唐十五霸道的十八式离魂钩了。曹锦海的天罗剑号称新罗第一神器,剑法玄妙,这两人双钩对一剑,好看的很啊。只是曹锦海在现今如此敏感的时刻过来,嘿嘿,更有点意思了。”

新罗国效仿大唐,也是剑术为主,上溯到高句丽王朝时尚不明显,直至白袍将军收复辽东,至此沟通渐密,大唐的许多风俗习惯都深深影响了当地人情。

曹家自曹锦海曾祖时已在当地大有名气,只是当时不是以剑闻名,而是凭借着一杆亮银枪为人熟知。其曾祖为马上武将,曾官拜殿前将军,统率护卫皇城的御林军,曹家的家业也是由此奠定的基础。

之后曹家男丁一直从伍,出了许多位威名赫赫的将军,虽经朝野更迭,但曹家一直屹立不倒,始终是当朝所倚重的重臣。

曹家都是使枪的行家,只有一人例外,此人便是曹锦海。

曹锦海自幼体弱多病,同辈男童已经挥枪如风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把一杆镔铁长枪提起来,弄不好就可能砸伤了自己的脚面,所以小时候他没少受到耻笑和冷落。

曹家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家里年轻一辈的对抗赛,两两抽队,胜者晋级下一轮。那一年曹锦海十一岁,抽中他的那个对手满眼里都是轻蔑和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个第一轮跟轮空差不多嘛,省些力气,准备下一轮吧。

对手长了他一岁,身高体阔,抖动的枪花像蛇的脑袋一样,狂妄乱颤。反观曹锦海,他的武器是一根木剑,据说铁的太沉有点压手,木头的即使被打飞也不至于伤到别人,和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甚至于不能叫比赛,只是一场形式,一个瞬间就能结束的形式而已。

确实只是一个瞬间就结束了,以至于大多数人压根就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结束了吗?”

“他怎么做到的?”

“他出手了吗?”

场上使枪的对手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信和惊恐,只是手上深深的伤痕和如注的血流提醒他,这是真的。

曹锦海以一根木剑,一招,胜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学会使剑的,只是慢慢知道了这个病殃殃的孩子竟然是个练武的奇才。

其父后来根据他的体质,选用上等玄铁铸了一柄剑,剑轻且软,取名天罗。

代舒容说道:“你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信息,一一分享给我,太感谢了!为以为报,只能狠狠的吃你一顿了哈。”

“话也说了,饭也准备吃了,脸皮再厚,你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意思了吧,挺好的话非要说的这么难听呢?不厚道啊!”

公子羽只是笑笑,不接这个话茬。

代舒容问道:“新罗的靖安伯洪翳到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十几天了。”

“很难说,这个时候姓曹的过来,跟他有没有关联?新罗四秀、洪翳、曹锦海、探花郎,你没发现越来越有趣了吗?明的暗的,老魔小丑齐出动啦。之前没听说姓曹的跟唐钩作坊的唐十五有比武之约,这么凭空的由头,难道说唐钩作坊跟新罗也有牵涉吗?”

“唐十五虽说是唐家的第一高手,平时却是个不问世事的闲人,有关他的传闻基本上都停留在十年之前。唐钩作坊的大当家唐诗防他甚于外人,家族事务从不让他染指。”

“所以说这事很蹊跷,以唐十五的个性,当然不会替唐诗几个兄弟出头,这次贸然接了比武之约,里面大有玄机。”

“以武会友,也有可能啊。”

“八竿子搭不上的两个人,为什么约?怎么约?约的这么凑巧,要说没点内情很难解释啊?偏偏叶补衣的消息也异常灵通,好像提前就有准备一样,难道他偷摸练就了未卜先知的技能?”

“据说叶补衣近些年一直修道,万一参破了天机,拥有了神力呢?”

“别扯了。神话故事看多了吧?”

“先不想了,留着慢慢想吧。你先想想吃什么吧?”

“唉,这个靠谱,一个饥饿的人很难有活跃的思维,饱暖思…不是,饱暖思泉涌。”

“走吧,先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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