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蛇口拔牙
按理来说，五仙出马的法术不出山海关，因为所有出马仙供奉的仙家都是真实存在的动物，这些动物日积月累有了道行，才会接受弟子的供奉，然而随着距离的增加，这些地仙的法术也是鞭长莫及，就像是你在大山里给别人打电话很难打得通，因为信号不好。
再加上云南是外门五仙的主场，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外五仙和弟子，陆离请仙的法术也变得时灵时不灵，否则哪里需要向导，他随便找几只当地的老鼠就能带他去沐家寨了。
好在陆离学习的五仙出马其背后是北派天师府的真传，与寻常的出马仙不同，他的某些道力不受距离的控制，就比如这唤蛇术。
蛇仙是陆离在金澜村从蛇坑里挑选出来摆香堂的地仙，与陆离意念相通，因此陆离的身上自然也沾染了许多来自蛇的灵气，只要对这灵气加以利用，就可以操纵那些还没修出道行的小蛇供自己驱使。
那条青蛇在陆离的笛声指挥下扭动着身子，时而转圈，时而摇尾巴，引得在场众人连连喝彩，但这并不是陆离的最终目标。
他见人越来越多，满意度点了点头，拿起一块木板，在上面用粉笔刷刷点点写下一行字：
“天下第一捕蛇人。”
这板子上的字一出，有些观众叫好鼓掌，也有些人面露骇然和不悦，陆离只需要简单的察言观色，就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马可说过，花火镇离沐家寨只有三四十里路的脚程，哪怕是再通绝外界的村寨，也有爱凑热闹的少男少女，而且那么封闭的寨子，又该如何延续后代，必然是跟其他村寨有往来。
那些面露不悦的男男女女，必定就是沐家寨的人，他们村子以请外五仙为看家本事，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外人说什么“天下第一捕蛇人”。
“喂！你那牌子上写的什么狗屁东西！赶紧给我擦了！”
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精壮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陆离心想终于有饵上钩了，也不理他，继续吹着笛子舞蛇，那男子见自己被人无视，更是怒火交加，上前就要去推搡陆离。
小道长早有准备，脚下踏重云步，侧身一闪就让对方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蛇舞得更加起劲，甚至还直起身子吐信，观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更是一个劲的叫好，其中不乏年轻的姑娘。
眼看自己出了洋相，尤其是还是在异性面前，男子更加不能放过陆离，站起身来怒目凝视，开始掐诀念咒，随行的同伴见状急忙出声阻拦：
“段东，别胡闹，阿公知道了要生气的！”
那名叫段东的男子此刻哪还管得了这些，科学表示，人在愤怒的时候智力会下降，甚至下降到0，届时会完全失去判断力，他此刻就像一只愤怒的公牛，若不是夏天，鼻子恐怕都能喷出热气来：
“阿公怪罪下来我一个人顶着！这个小子目中无人，真当我沐家寨的人好欺负！”
段东口中振振有词，一边念，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放在地上，在场众人吃惊的是，随着段东的咒语，那木盒像是活了一样不停抖动，敲得地上石板咚咚作响。
那震动越来越强烈，盒子甚至开始因碰撞不断翻滚，最后，直接从内部把盒子撞开来，木盒内缓缓爬出一只尖头青蛇，鳞片闪着阵阵寒光，在段东的驱使下对着陆离愤怒的哈气。
在场中人见状吓得纷纷后退，有胆小的直接逃之夭夭了，因为山里的人都认识，这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名叫竹叶青。
段东得意地笑道：“小子，看到什么叫真正的捕蛇人了吧，你那点班门弄斧的手段，也配在咱们沐家寨的人面前显摆？赶紧滚，否则这蛇咬了你，我可没有解药。”
陆离却只是冷冷一笑，将手中的笛子放下，让自己的那条蛇旋转着盘成了一个圈，自己则打起了哈欠，一副：“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就要睡着了”的神态。
段东见状有些骑虎难下，自己控蛇的本事并不出众，这毒蛇放在身上最多也就是防身，真要是命令他攻击眼前的人，保不齐要出人命，山沟沟里也有王法，若是当街随便杀人，整个寨子都要跟着吃官司。
可眼前这个卖艺的好像拿准了他不敢，疯狂挑衅，甚至已经躺在地上昏昏欲睡。
“你！”
“行了！”
眼见段东又要被激怒，身边的同伴急忙拉住他，对着众人打圆场：
“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走吧走吧，快要到跳舞的时间了，大家伙也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同伴们拉扯着段东就要走，有了台阶，他也去准备收蛇回木盒，却听见陆离拉长音说：
“无聊无聊，原来你这毒蛇就是个假把式啊，我还以为你真有本事呢，什么毒蛇，不会是塑料货，把毒牙掰断了当宠物吧？”
“我看你找死！”
段东真真是受不了了，当即就要开始念动咒语，同伴还要去拦，却被他厉声喝止：
“别过来！他惹的不是我，是整个沐家寨！出了人命，我一个人坐牢！”
说话间，他操纵毒蛇对着同伴们一阵逼近，大伙看他动了真格的，也不敢再出言相劝省得引火烧身。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记住，到了下面，地藏王问起来，就说杀你的人叫段东！”
说罢，他驱使毒蛇朝陆离奔去，杀戮带来的兴奋和恐惧让他不禁闭上双眼不敢去看，口中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可十几秒过去了，围观群众并没有传来尖叫声，也没有那人痛苦的呻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微微睁开眼，发现陆离还好端端站在那，而自己的毒蛇，却颤颤巍巍趴在陆离脚下不敢动弹。
“这……这怎么可能！”
陆离咧着嘴一脸嘲讽地说：“哎？你的蛇怎么蔫了？不是要杀我吗？”
说着，他把那条蛇一把抓起，虎口用力把蛇口掐开，露出一对淬着毒的尖牙，陆离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哎呦，真有毒牙，算了，反正留着也没用，趁早拔了吧。”
说罢，他掰住那蛇的牙齿狠狠一拔，两根毒牙齐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