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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刺杀

自在礼部挂职筹备科举以来,王仁则倒是落得清闲,毕竟他只是动动嘴,自有下面的官员做事。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不是后世民智已开的时代,人治才是根本。

大隋世家门阀强大,门荫为仕官主要途径,科举录取人数太少,形同虚设,两朝 13进士,就说明了一切。

王仁则的谏议,直接一步到位。

科举取士,不问出身,士农工商,唯才是举。

三年一次科举取士,每次取士在三百人左右。

先是郡(州)试,再是省试(礼部),然后才是殿试,三级考试。

糊名、誊录、别试与锁院制。

糊名,顾名思义,将名字糊住。

誊录,所有考卷呈交以后,由专人统一抄写,防止字迹作弊。

别试,如果考生与主考官有亲缘关系,需要单独考试。

锁院制,在大约五十天左右的锁院期间,考官不得回家,不准见亲友或与院外臣僚交往。

当然,这是举行省试时,郡(州)试则是不需要锁院。

建国门大街,洛阳酒肆,王仁则魏征二人便吃边说。

建国门大街是东都洛阳最重要的街道,宽度超过百米,酒肆繁多,也最为热闹。

“玄成兄,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

“七郎,食不言,寝不语。好好用饭就是!”

外面寒风呼啸,酒肆内温暖如春,魏征喝着热气腾腾的鲜汤,吃着热乎乎的肉饼,正眼不看王仁则。

筹备科举,魏征倒是尽心竭力,寻找初试院落,安置外来考生,查探考生良莠,忙的不亦乐乎。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纵论天下奇闻异事,你还想要什么?”

王仁则哈哈笑着,大快朵颐。

“光痛快有个屁用?要不是你王七郎,我已经是李唐储君李建成的坐上宾了。”

魏征边吃边喝边说,完全不顾圣人“食不言寝不语”的信条。

“可是你心里舒服,又不当狗,你就知足吧。”

王仁则举起了酒樽。

“玄成兄,我敬你!”

“七郎,请!”

魏征举起酒樽,与王仁则对饮。

“七郎,你看看此物。”

魏征吃完手上的肉饼,喝了几口肉汤,递过一本册子来。

王仁则懵懵懂懂打开,原来上面记录的都是参加初试的士子名单。

士子,指的是年轻人,《诗·小雅·北山》:“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其中已有记载。

王仁则瞬间明白。

“玄成兄,你是说,参加初试的士子,多为世族权贵子弟?”

“权贵子弟世家子弟居多,这本不足为奇,毕竟与寒门庶人子弟相比,他们的学识与武技要更为出色。”

魏征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

“愚兄疑惑的是,近日城中谣言四起,应试者奔走各考官府邸,其中缘由,就不必愚兄多说了吧。王府最近,恐怕也多有士子前来拜访吧。”

王仁则酒樽端起,一时怔住。

考生串联考官,这其中的意味,可不寻常。

王仁则低声道:“玄成兄,回去后,我会仔细查查。”

“查了也没用。积重难返,只要能拉拢士族,也不用太过忧心。”

魏征岔开了话题:“七郎,有魏国公的音讯吗?”

“暂时还没有。”

王仁则道:“此时尚不是时候,也许要到年底再说。”

他已经派了家奴去宜阳新安一线暗查,但因为是边塞,并没有轻举妄动。

印象中李密是大年除夕出的事,应该还要等一两个月。

“七郎,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到军中,但东都这趟浑水,还是不要趟的好。”

魏征莫名其妙一句。

“玄成兄,不能因为前路漫漫,就轻易选择放弃。”

王仁则道:“我会亲自向家父与太尉谏议,举荐你为专责糊名与誊录的官员。东都第一次科举,志在网罗天下英才,绝不能草率行事。”

东都政权首创科举取士,若是像以前一样,仕途尽被世族子弟占据,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

向王世充谏议,似乎责无旁贷。

“七郎,天下士子齐聚东都,不需要画蛇添足了。难道说,朝廷这么多人,还看不出孰优孰劣吗?”

魏征神色,陡然轻松了许多。

王世充段达徐文远,以及众多洛阳掌权者,难道都眼瞎吗?

“七郎,去客栈吗?”

酒足饭饱,魏征问道:“你地图上标注的吐蕃,好好地与我再说说。”

王仁则摇摇头,无奈道:“今日不行,家母让我回府,不敢不从。”

说起来,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

魏征住在王府不自在,他也只能如其意,让其住在客栈。

大多数时间,他也住在同一家客栈,与魏征挑灯夜谈,围炉夜话,畅谈古今,不亦乐乎。

反正,王仁则不差钱。

王仁则毕竟来自于后世,有一千多年的见识,诗词歌赋、民生经济、天文地理、政治军事,也深深折服了魏征。

尤其是有一日,王仁则画了两幅地图,一幅中国地图,一幅世界地图,让魏征几天几夜睡不好觉,非要拉着王仁则讲解,什么北极南极,四大洋几大洲,彻夜不眠,乐此不疲,肉眼可见的憔悴。

而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已是知己无疑。

“七郎,代愚兄向老夫人问好。”

“玄成兄,我让王万年送你回去。”

洛阳城鱼龙混杂,科举初试,各色人等齐聚,治安不好,让王万年带卫士送送,以免节外生枝。

天津浮桥已经搭了起来,中间长方形,两侧的船头露出,倒是对称。桥头带队值守的将领看到王仁则过来,满脸笑容向他打招呼。

“王将军,这是回府吗?”

“张将军,今天不巧,刚吃过了。下次有空再约。”

王仁则笑着拱手回礼。

初冬的暖阳斜照,寒流滚滚东去,王仁则走在浮桥之上,抬手遮挡了一下水面晃眼的反光。洛水两岸的树木光秃秃,穿着厚衣缩头缩脑的人们,让王仁则下意识觉得寒冷。

“不好!”

大约走到浮桥中间家奴王鹤年突然大喊一声,跟着停下脚步,挡在了王仁则身前,“玱啷”一声拔出刀来。

王仁则一怔,弩箭呼啸,从浮桥两侧的船上急奔射来,身旁的两个家奴还没有拔出刀来,已经被弩箭射中,血珠溅在王仁则脸上,身侧的一名家奴摔倒,“扑通”一声,径直栽入水中,另外一名家奴倒下时,撞倒了王仁则。

王仁则惊出一身冷汗,他扶住倒在浮桥上的家奴,大声喊道:“柳泉!”

要不是家奴柳泉刚好在他身侧,替他挡了箭,他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家奴疼痛难忍,身上伤口鲜血淋漓,身子不断抽搐,说不出话来。

王鹤年击飞了一支弩箭,急步过来,挡在了王仁则身前,却被他一脚踹在腿上,站立不稳,倒下来的时候,又被王仁佐一脚踹远,趴在了浮桥上。

“躲起来!”

王仁则大喊一声,向旁边打滚,弩箭纷纷射在他刚才躺的地方,“邦邦”作响。

弩箭呼啸,发箭的杀手们不肯放弃,一边放箭,一边划着船只,直奔浮桥上的王仁则而来。

浮桥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纷纷向浮桥两头掉头跑去,“当当”的铜锣声响起,浮桥岸边的卫士,显然也发现了刺杀的情况,两岸各有战船向河中间划来,一些卫士举着盾牌,从浮桥两面向桥中间赶来。

“不要过来!”

王仁则向趴在浮桥上的王鹤年大声喊道,飞速向桥北跑去。

“踏马的,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王仁则急奔,抽空看着快速划来的船只,船上的杀手们黑布蒙面,各有五六人,都是彪悍。

再看向浮桥上,乱糟糟逃向桥头的行人,阻碍了援救的卫士们向前。

而那几艘赶来救援的战船,不知是水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龟速向前。

“你大爷滴!”

王仁则撒腿狂奔,不时打滚,弩箭呼啸,却没有射中他。

这个时候,只能自救了。

几个汉子逆人流而来,转眼已到了王仁则跟前,看打扮好像寻常百姓,但步伐稳健,目光紧盯奔来的王仁则,身后的刀枪紧握在手。

眼看就要碰面,王仁则猛然一个打滚,猛然到了一个汉子脚下,对方一惊,下意识轮刀就砍,王仁则忽然站起身来,一肘打在对方脸上,汉子轰然倒地,桥身微微晃动。

另外两个汉子不为所动,一柄长枪直刺王仁则胸口,一人长刀拦腰直砍,虎虎生风。

王仁则不退反进,侧身抓住枪杆,顺势躲过长刀,跟着急奔持枪汉子,二人几乎面对面,汉子吃了一惊,扔掉长枪,就要将王仁则抱住,跟着头后挫,要用力头锤对方。

王仁则反应神速,左手按住汉子额头,身子弓起,膝盖顶住汉子腹部,手中短刀在对方的喉咙处连刺几下,跟着他游鱼般从对方怀抱中滑落,汉子的胳膊被他扭住,顺势甩了出去,砸倒了再度持刀而来的汉子。

王仁则再度狂奔,弩箭呼啸飞来,刺客的战船越来越近,浮桥上逃的慢的百姓纷纷被误伤,东倒西歪,眼看桥东侧的隋军战船已经划了出去,王仁则猛然跃入浮桥以东的水中。

东西两侧的杀手视线都被阻挡,这应该是最优的逃生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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