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哭嘎了啊
“吆吆吆!原来是世子殿下啊,这远看还以为是那条流浪狗居然敢在王府门前溜达?”
北邙王府门口,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看着回府的徐玄霄,满脸上写着讥讽。
李君石,刑部尚书李和泰的侄子。
身后跟着的一众看向徐玄霄的脸上也都带着幸灾乐祸。
徐玄霄脚步一顿,只是扫了一眼李君石,没有回怼,自顾自的朝着王府之内而去。
“呵呵,这还是曾经那个怼天怼地的北邙世子,怎么如今成了软骨头了?”
李君石踱步上前,挡在了徐玄霄的面前,小人之色尽显。
“是啊,你那好爹,平日里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说什么忠君爱国,结果呢,还不是投敌叛国了?”
“嘿,这你就不懂了,教书先生教了,这叫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哈哈哈,这话在理,我看啊,这徐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伪君子”
“……”
李君石带头,身后那群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的也开始落井下石。
徐玄霄脸色不变,而是转身望向身后的两名禁军。
“你们奉陛下旨意押我回府软禁,如今我还没踏入府门,他们这般目无陛下,你们不管?”
李君石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了半步。
这顶帽子要是扣上来,别说他了,他大爷都顶不住。
另外那群公子哥也同样像吃了屎一般,目光躲闪。
两名禁军闻言一愣,随即道:“你如今已至府前,自然已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禁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傻子才会掺和其中的事。
李君石闻言则是脸上一喜,瞬间又支棱了起来。
“徐玄霄,还没从世子梦里醒过来啊,你爹已经死了,没人罩得住你了,哈哈哈!”
徐玄霄没有理会,绕过李君石,径直往府里走。
只是李君石没有想要放过徐玄霄,而是再次开口道。
“听说你妹妹进了教坊司?我还没尝过10岁的少女的……”
李君石话音还未落,一只手宛如铁钳一般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徐玄霄,你疯了,还不放开李公子!”
“玛德,徐玄霄,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干他!”
“……”
李君石身后五六个人看到这一幕齐刷刷的上前。
这几个人本来就是李君石带来找徐玄霄的麻烦的。
但是碍于徐家的虎死架不倒的威势,总得找点由头。
徐玄霄这率先动手,显然给了他们充足的理由。
而这五六个人当中有俩人是李君石特意从李家侍卫挑的。
刑部尚书作为六部之首,侍卫自然不是庸才。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徐玄霄,并不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而是一位能够从无数次暗杀追捕当中逃出要升天的穿越者。
徐玄霄一脚将李君石踹出三米远,嘴角只是闪过一丝冷笑。
几个眨眼的功夫,连同那伪装的两名侍卫,全部躺在地上开始抽抽。
李君石早已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整日不是溜鸡斗狗就是勾栏听曲的徐玄霄为何这么猛。
徐玄霄缓步走向李君石,蹲下身子,薅起他的头发,眼中尽是狠戾之色。
“如果你不想让李和泰知道,他儿媳妇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那就把你狗脑子里面想的那些事烂在里面,明白!?”
李君石闻言,瞬间面如死灰。
看向徐玄霄的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
晚上,王府密室。
徐玄霄左手一只鸡腿,右手提着酒壶。
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大快朵颐的吃着丰盛晚餐,像是一个饿死鬼刚刚转世重生。
也不能说像,可不就是吗。
早上徐玄霄睁眼前,还在上一世逃亡的路上。
上一世别说鸡腿了,就是有个窝窝头,徐玄霄都得掰碎成渣渣分出个一二三顿来。
而他的对面,正是当朝镇国公褚御山。
这间密室是曾经徐燮偷偷命人打通的,目的只有一个,偷酒喝。
徐燮惧内,一生只有一个女人。
北邙王妃,江月澜。
徐燮好酒如命,但偏偏王妃江月澜不喜酒味。
所以徐燮就想了这么一个招,偷偷的挖一条地道,等王妃晚上睡着之后,在与褚御山在这个地方“私会”。
只是随着王妃去世之后,徐燮的酒也戒了,这条密道也因此荒废。
今天下朝的时候,徐玄霄折的那一下衣角,就是曾经徐燮跟他的暗号。
褚御山原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晚上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开了这间尘封的密室,没想到徐玄霄早就等候多时。
只是刚见面的徐玄霄压根的第一句话就将褚御山差点问懵了。
“山叔,有吃的吗?”
褚御山也没多想,便返回去弄了一桌子酒食。
“小霄,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褚御山看着几次噎的满脸通红的徐玄霄没忍住道。
徐玄霄灌了口酒,将嗓子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擦了擦嘴,冲着褚御山咧嘴一笑。
“抱歉啊山叔,几十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哈哈……嗝——”
褚御山一愣。
几十年!?
徐玄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摆手道:“额,我是说今后几十年可能吃不到这么好的饭了。”
褚御山忽然一怒,猛地拍了一下说桌子:“放屁,老子还活着呢!”
面对褚御山忽然的暴怒,徐玄霄起身挪了一下屁股坐在了褚御山的旁边。
“瞧您这火爆脾气,我爹不在了,您之后在不收一下,可没人给您擦屁股了哈!”徐玄霄拍着褚御山的肩膀玩笑道。
说道徐燮,褚御山的眼神闪过哀色。
三十年戎马生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硬汉,此刻双眼尽湿。
“都怪我,都怪我,你说我闲的没事带兵去夜秦平什么乱呢,要是十三万龙棋军都在,他们怎么敢,王爷又怎么会,怪我,怪我……”
褚御山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
徐玄霄只是摁住了褚御山的手,却没有安慰。
褚御山跟徐燮俩人情同手足,不是亲兄弟更胜亲兄弟。
俩人身上为对方留下的伤疤,比徐玄霄如今的年龄都多。
褚御山性如烈火,在其他的时候这股怨气释放不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嚎两嗓子对他也好,不然这个年纪憋久了很容易嘎。
只是徐玄霄粗估了褚御山的伤心,这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
密室当中的油灯都快烧没了,褚御山的泪点子还在往下掉。
这情况,气好像是放出来了,但别适得其反,哭嘎了啊。
徐玄霄看着褚御山叹了口气。
“山叔,要不我先回去睡会儿,您哭完了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