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牙子
皇城。
当铺。
叶如眨巴着大眼睛，“大殿下，您来当铺不会是……”
他们现在很缺钱，而宁晔端着房契地契来当铺，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没错，当掉，换钱！”宁晔直白地回答。
“这京城的两百亩良田，可是有价无市，您就这么当掉？”叶如难以置信道。
良田向来是古代最重要的资产之一，可谓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农耕所带来的收益，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可以说，非到必要时机，绝不会卖田换钱。
“有的东西虽然好，但并不真正属于自己，更何况，十日后我将北上就藩，这些田地早晚都得出手。”
宁晔看得很开，京城的两百亩良田，的确很珍稀，但等他到了北方，将北方的农业发展起来，这里的田地反而不值一提。
“哦。”
叶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宁晔的话中蕴含着很大的道理，她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对了，以后在外边不要叫我大殿下，这样太招摇了。”宁晔提议道。
“啊？大殿下，那我叫您什么？”叶如呆呆地问道。
“……”
宁晔无语了一阵，“叫我少爷吧。”
……
宁晔昂首挺胸走入当铺。
“掌柜的？”
四尺柜台上，坐着一个戴着花镜的老者。
“所当何物？”老者无精打采地问道。
宁晔掏出房契和地契，举在柜台之上。
“这……”
老者一下子精神起来，将两契纸拿起，端详了许久，这才颤颤巍巍道：
“这是京城府邸，以及二十亩良田！”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这是老者今天遇到最大的生意，能拿出这等手笔的人，非富即贵！
宁晔摆摆手，“掌柜的，您就直说吧，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不知公子是要活当，还是绝当？”
所谓活当，就是当掉后将来要赎回去，绝当，就是钱货两清！
“自然是绝当！”宁晔说道。
十天后就走人了，活当还有什么意义？
老者操起一旁的算盘，手指飞速起落，只听一通吧嗒之声，“府邸一座，折合白银四千五百两，一亩良田三十两白银，两百亩共六千两。”
“共计一万零五百两白银。”
一万多两？
古代的地这么值钱？
但宁晔并不满意。
“掌柜的，您可不厚道，这可是京城的良田，一亩少说也得四十两。”宁晔缓缓说道，根据前身的记忆，京城的良田值这个价。
“非也。在典当铺，再好的田也都是这个价，若是公子不愿意当，老朽也不勉强。”说罢，老者将房契地契推开，归还宁晔。
老者内心暗暗笑道，年轻人，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你着急出手吧？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
宁晔拿过房契地契，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者：？？？
真不当了？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
一亩地压价十两白银，两百亩一共能赚两千两白银。
若是这年轻人就此离去，自己一分钱赚不到，若是退一步，至少还能赚点。
老者一咬牙，“公子且慢，老朽自作主张，一亩地三十五两白银，这是底线。”
少赚点就少赚点，一千两也够多了。
宁晔这才止步，老子从现代社会穿越回来的，你想跟我玩这种套路？
你这个老登太嫩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退一步，一亩地三十五两白银，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公子请讲。”
“十日后再派人来交接府邸与田地事宜，可否？”宁晔问道。
毕竟十天后才离开，这段时间内总得有地方住吧？
老者思虑了一番，同意了宁晔的请求。
晚十天，换一桩一千两白银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
还是土地值钱呐！
收下银票，宁晔一边走一边想。
加上自己那便宜老子赏的钱，一共有一万两千多两的启动资金。
“叶如？”
“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去皇城的各个市集中，去采购所有粮食，蔬菜瓜果的种子，越全面越好！”
宁晔摸出二两碎银，交付给叶如。
“少爷，我们不是把田地都当了么，就算买了种子也没地方种啊？”叶如不解道。
莫非大殿下是想在院内种菜？
大殿下何时有这等雅好了？
“这种子可不是用来吃的……罢了，你且去采购吧，多余的就当是你的工钱了。”
叶如眼睛一亮，欣喜道，“多谢少爷！”
她来到京城以前，一直在家中做一些丝线活儿，一个月都赚不了半两银子。
大殿下一出手就赏赐了她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钱！
叶如出发后，宁晔一边走一边思索。
有了钱，该去哪里召兵买马？
周某人曾经说过，监狱里个个都是人才。
要不去天牢里看看？
顺便给那几个狱卒一点教训。
就在宁晔沉思的时候，一道吆喝声打断了宁晔的思绪。
“卖奴咯，卖奴咯！”
宁晔望去，只见街头有一牙子不断吆喝。
在牙子身后，用枷锁铐着许许多多的奴隶。
与现代社会不同的是，大襄国是存在奴隶的，并且奴隶主可以贩卖奴隶。
好奇心驱使之下，宁晔向牙子走去。
走近之后，宁晔这才看清楚，这些奴隶大都皮肤黝黑，蓬头垢面，长期营养不良，基本都是皮包骨头的身材。
这些奴隶都被关在一座木制的牢笼之内，脚下尽是污秽之垢，很显然，牙子根本没拿他们当人。
“这位公子，不知您想买个什么样的奴仆？”
看见宁晔相对来讲较为华丽的服饰，牙子笑嘻嘻地凑上前。
什么样的？
看来这牙子手上的奴隶还不少！
“先随便看看。”
宁晔随便应付道，但内心已经荡起不小的波澜。
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种场面很难不让人动容。
但动容归动容，宁晔也不会傻到去感化牙子。
皇帝老子都放任不管的事，我管它干吗？
我一个月才拿几个子儿？
牙子好不容易逮住个主顾，当即热情地吹嘘道：
“这位公子，您要是需要个种地干活儿的，我这里有卖力气的好手。”
“您要是需要个端茶倒水的，我还能给您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到了晚上，您还能排解排解寂寞，嘿嘿……”
说到这里，牙子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宁晔心中一阵鄙夷，看来这种事，你是没少干呐！
“不管您是要男女老少，咱都能给你找来适当的货色！”
大襄国建国前后不过二十年，算不得乱世，但也不算盛世，许多人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卖身为奴。
就连天子脚下尚且如此，不知大旱的北国又是何等景象？
宁晔目光看向一侧，问道，“这个奴仆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