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品佩刀御前侍卫
“你们竟敢如此无礼！知不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吗？”
李太后震怒地质问道。
“启禀太后，我等是在与太后沟通。”
侍卫冷静回应，丝毫不让分毫。
李太后怒目直视这群侍卫，质问道：“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回太后的话，吾等职守乃御前侍卫二品武官，在于守御皇廷安全！”
李太后更为恼怒：“既然明白身份，竟还敢这样与本宫顶嘴！”
“回太后的话，我们虽为二品带刀近卫，但只效忠于皇帝陛下，不是太后私人的护卫力量。”
侍卫语气铿锵有力，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那么王国忠现在何在？”
听到这句话后，太后心中愈发不安，觉得似乎失去了以往对自己的服从，连平日里服侍的人也露出了怯意。
随后有人提议：“请将王国忠召唤至此！”
一名侍卫很快从殿后把慈宁宫的大管事王国忠押来，此人一时间惶恐跪拜，不断呼喊求助：“太后啊，老奴冤枉，替我主持公道呀……”
然而眼前的王国忠却早已面目残损，完全失去往日权势。
他的耳鼻竟然被齐根切断！
李太后见到此景震惊不已，“王国忠，你的鼻子在哪？耳朵去哪了？"
此时侍卫队长展示了一块沾满血迹的白绸，并且朗声回答:"因为犯下了直视龙颜的大忌,慈宁宫首座太监王国忠被依律处以斩断耳鼻之刑,以此惩戒其他有相同念头之人，钦此!"
顿时，整个慈宁宫内静默无声，无人敢发一声。
慈宁宫长久以来都是独断专行之地，不仅在后宫事务上一家独大，更是皇帝的权威之所显现，甚至天子也时常在此受责。
然而，今天这里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太后，奉陛下旨意，太后、冯保、张居正需前往乾清宫听候圣旨！”
御前侍卫统领宣告完毕后，猛然转身，带领其他大内侍卫步履如飞地离去了，只留下如同雕塑般呆立的李太后。
李太后平日高高在上，忽然间好似从云端跌入深渊，骤变之事让她措手不及。
那些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御前侍卫，怎么会突然丧失了尊敬？当大内侍卫离开后，慈宁宫总管太监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鼻子与耳朵，脸色苍白得可怕，欲哭无泪。
“王国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触怒了陛下？”
李太后此刻稍稍恢复了一些镇定，却已经不再有刚才的从容。
原先准备训诫天子的心思早已抛至脑后，此刻她唯恐乾清宫发生变故，不知道儿子钧儿想要做什么。
“太后救命！老奴只是去传旨请陛下到慈宁宫，绝对没有丝毫违逆陛下之意……”
听完总管太监的陈述，李太后喃喃道：“不过是让钧儿速来慈宁宫，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宫中的其他太监和宫女纷纷围拢上来。
“太后您可别气坏了身体，这些侍卫太过失礼，请您禀明天子，好好惩治这些人。”
但李太后满心都在思索为什么钧儿派御前侍卫来召见自己，并且要让自己前往乾清宫。
作为太后，按照规矩，她是不应踏入这个前朝议政之地的。
与此同时，冯保与张居正到了午门，曹正淳迎上前去满脸微笑。
“冯公公……”
“张大人……”
曹正淳对冯保这位二十四监首宦、东厂督主毕恭毕敬，而对于冷眼相待自己的张居正则毫不理会。
冯保问起：“怎么来了？”
曹正淳回道：“这不是特来给冯公公报喜么。”
“报什么喜？”
“冯公公，您的大喜之日在即，小的当然应该前来祝贺。”
曹正淳又补了一句：“我在此等着公公不会太久。”
随后他笑道：“别以为有陛下撑腰就能肆意妄为，很快您就会失去皇上的庇护，竟敢哄骗陛下外出！等会儿太后惩罚完皇帝，就轮到您受罚！”
然而曹正淳不以为然：“那本督主就静候太后的大驾光临吧！”
冯保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曹正淳，你竟敢如此大胆！你现在还仅仅是东厂副督主，距离正督主的位置，可还有段距离呢！”
冯保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曹正淳已从容地一笑，“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东厂的正督主，除了我还能是谁？”
张居正听了二人针锋相对的对话，连忙拉住了冯保的袖子，“冯公公，请稍安勿躁。”
冯保转头疑惑地看着张居正，“白圭兄，何事这般着急？”
“太后再三交代，要你来请我去训诫陛下。”
“没错。”
冯保点了点头。
“太后此行真是为了训诫陛下吗？”
张居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自然如此。”
“都有谁将陪同训诫？”
张居正继续追问。
“除了您，便是太后了。”
冯保答得轻巧。
然而话刚出口，张居正便猛地一甩袖子，满脸怒意地喝道：“岂有此理！这简直是在胡闹！天子礼仪本就应由老夫教导即可，如何需要劳驾他人？”
张居正顿了一顿，目光愈加严厉，“如今陛下尚且年幼，你们这些人在他身边指指点点，日后陛下长大了，又怎会容得下你们干涉？古来规矩分明，后宫怎能干政？好大的胆子！”
听到这一连串训斥，曹正淳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
坏了，张居正这一番话，莫非要坏事不成？
就在曹正淳心中焦急不已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随即，一百二十名御前侍卫如利箭般出现在午门外。
一名侍卫朗声高呼：“奉陛下圣旨，宣冯保、张居正前往乾清宫待命！”
冯保与张居正对视一眼，均感受到了不祥的预兆。
眼前的局势已然清晰：这是被召进宫去听候发落的架势！
——
午门之外，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冯保望着那些神情冷峻的锦衣卫，额头开始冒汗。
他是宫中的掌印太监，原本进宫从来无需繁琐手续，可是眼下出现的一百二十名锦衣卫，显然并非前来护送，而是押解入宫。
回过头，他又看向身旁始终保持笑意盎然的曹正淳，内心却愈发不安。
他知道曹正淳的表面温柔之下隐藏着多少狠辣与心机。
他尝试打破局面，“咱们先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吧，毕竟事情重大。”
在冯保眼中，此刻唯有太后能为他提供庇护，只有躲进慈宁宫才能暂避风险。
然而侍卫统领冷漠回应：“不必了，太后今日也会在乾清宫外等待陛下谕旨。”
听到这句话，冯保和张居正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