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庙惊魂

太庙的青铜编钟无风自鸣，李昭阳的织金凤履踏上神道时，汉白玉地砖突然裂开蛛网纹。秦羽的陌刀横挡在她身前，刀尖挑起的碎石中赫然嵌着半枚鎏金螭纹扣——与琼林宴暗格中的证物同出一炉。

"殿下小心！"白璃的水袖卷飞袭来的冷箭，箭簇上淬着的碧色毒液将石狮蚀出北斗凹痕，"这七杀箭阵需以活人血祭，阵眼必在..."

话音未落，供奉着高祖金身的神龛轰然炸裂。烟尘中走出个戴青铜傩面的祭司，手中骨杖悬挂的三十六枚人牙铃正与地宫孩童腕间的金铃共鸣。秦羽的虎符突然腾起青焰，将那人傩面灼出裂痕——面具下赫然是礼部侍郎王崇之的面容！

"好个李代桃僵。"李昭阳的软剑绞碎飞来的毒蒺藜，"三日前验尸时，崔元礼剖的究竟是谁？"

白璃的银针破空刺入祭司眉心，尸身倒地的刹那化作滩血水。血泊中浮起枚玉蝉，蝉翼上刻着云妃小字："骊山别苑，丙辰阁。"

秦羽的刀鞘突然震动，他劈开高祖金身的莲花座，暗格里滚出卷泛黄的《璇玑谱》。棋局走势竟与潼关地形完全相合，而标注天元位的朱砂印，正是秦天放的帅印！

"原来潼关大捷是局棋。"李昭阳的护甲刮过棋谱上的血渍，"北狄十万大军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杀招在..."

惊雷劈中太庙蟠龙柱，暴雨倾盆而下。白璃突然扯开秦羽的玄甲，他后颈的月牙胎记在电光中泛着诡谲青芒。地砖下的暗河突然沸腾，浮起三百具身披玄甲的尸骸——每具尸骨心口都钉着陨铁钉，排列成北斗吞月之形。

"将军可认得这些箭伤？"白璃挑起尸骸肩胛处的菱形创口，"这是北府军特制的破甲箭。"她忽然将银针刺入秦羽胎记，鲜血滴落的瞬间，尸群竟如提线木偶般列阵行礼！

玄衣人秦翊的笑声自檐角传来，他手中抛接着半枚虎符："兄长可知，当年云妃娘娘将真正的兵符一分为二？"月光照亮他腕间青鸾链，链坠竟是缩小版的浑天仪，"今夜子时，九星连珠映骊山——"

话音未落，十二道烟花在皇城各处炸响。李昭阳望着朱雀大街升起的狼烟突然色变："那是三皇子府邸！"她剑穗上的双鱼佩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骨哨——吹响时竟引动地底尸骸齐声哀嚎！

白璃的金丝软甲在雨中泛着冷光，她甩出银绫缠住秦翊脚踝："阎王殿的借尸还魂术，也敢在青云阁面前造次？"绫缎撕裂处飘落张人皮面具，面具下的面容让秦羽如坠冰窟——竟是三日前战死的副将张猛！

地宫方向突然传来编钟巨响，三百尸骸齐刷刷转向太庙偏殿。秦羽的陌刀劈开殿门，供桌上静静躺着具冰棺，棺中女子眉心的朱砂痣与白璃分毫不差。棺椁四周刻满谶语：

"双生子现，九阙倾覆；青鸾泣血，往生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