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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咸阳夜,烤纸风波起

华灯初上,夜色如墨。

咸阳宫南侧丹砂巷,寡妇清府邸内,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

冯劫一身锦袍,神色匆匆,跨过朱砂染红的门槛,踏入大院。

婢子见是冯劫,恭敬屈膝行礼。

“冯客卿,这边请!”

引他至花厅。

花厅中,茶香袅袅。

寡妇清身着素雅长裙,端坐在黄花梨椅上,轻抿着黍酒。

见冯劫进来,微微起身。

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与笑意:

“冯上卿今日有空光临寒舍呀?”

冯劫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巴夫人,事态紧急,容不得耽搁。”

说罢,他在对面坐下。

婢子立刻上前为他斟上黍酒。

冯劫端起黍酒,甜腻酒气萦绕鼻端。

喝了一口惊喜道:

“此酒是传闻中的泸水小酒?”

巴清得意一笑:

“怎样?这可是地道货,呆会叫小厮给你带上一坛。”

冯劫抱拳谢过,压低声音道:

“今日朝堂上,出了样替代竹简的东西,叫纸书。”

寡妇清微微挑眉,闪过一丝诧异。

放下酒盏,漫不经心问道:

“纸书?

那是什么玩意儿?”

冯劫环顾四周,并无异常,示意一下。

寡妇清心领神会,轻咳一声。

厅内侍奉的下人恭敬退下。

冯劫这才凑近,神情严肃说道:

“巴夫人,咱们手上的竹简得赶紧出手,晚了就砸手里了。

这纸书一旦推广,竹简怕再无市场。”

寡妇清眉头紧皱,神色有些懊恼。

忍不住叹道:

“哎,那逆子,早跟他说正正当当挣钱。

结果他非要利用书同文的机会囤积竹简,想发大财。

这下可好,踢到石头绊了自己脚。”

巴清此话一半是说给冯劫听,当时也是他从中助力,他也想从中获利。

现在倒好,不赚钱不说,还得亏本,面子也不好看,里外不是人。

她脸色一沉,对着外面大喊:

“去给我把那个逆子找来!”

外面苍头小厮的声音:

“夫人,公子他宴游章台了,要不再等等?”

寡妇清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酒盏都跟着震颤:

“还等?去给我把他缚以苇索拖回来。”

手上戴的石玉韘磕在紫檀案上露出白点。

发泄完怒火,寡妇清看向冯劫,眼中带着一丝疑虑:

“这纸书真有那么神奇?”

冯劫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语气笃定:

“此物确实神奇,轻盈轻便不说,字迹比写在布帛上面还要清晰。

此物一出,竹简必将退出舞台。”

寡妇清头一次见冯劫这样斩钉截铁判断一个问题,顿时来了兴趣。

身子微微前倾:

“此物是谁所献?”

冯劫回道:

“是博士陈稷。”

寡妇清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这么一个人物。

缓缓点头道:

“嗯,明白了,得赶紧想办法搭上这条线。

你放心冯上卿,咱们向来是有酒一起喝,利则同舟。

这事少不了你的好处,鉴于这次你消息及时。

你那份损失,我替你担了。”

冯劫等的就是这话:

夫人仁义,以后有差遣冯某义不容辞。

寡妇清目光闪烁。

“嗯,容我再想想……”

“十年前靠着提前抛售战马躲过秦赵大战,

如今这纸书,何尝不是新的机遇?

久经商海的她明白,选择大于努力!”

“这陈稷,看来得找个由头,好好与他结识一番。”

冯劫抚摸着袖中赵高给的虎符拓印。

想起骊山刑徒的惨叫。

他看着寡妇清发髻上的南海明珠簪,笑得愈发温和。

巴氏商队往陇西贩盐的账簿还在自己手中。

或许该让这妇人意外病逝,既能吞并其产业,又能卖陈稷个人情。

咸阳城东一处幽静府邸内,丞相李斯书房内烛火摇曳。

书台上摆着韩非子《五蠹》简册。

李斯与法家派头面人物围坐一起,气氛凝重。

李斯挥了挥手,对着身旁侍奉婢子说道:

“去去去,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婢子恭敬退下,李由亲自为各位斟上茶。

李由眉头紧皱,面露疑惑:

“父亲,今天这纸书未曾见过,究竟从何处冒出来此物啊?”

李斯抚了抚胡须,若有所思说道:

“此物确实蹊跷,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莫非是陛下与陈稷的双簧?”

胡毋敬摇头反驳道:

“不像,陛下若有此物,怕是早让匠作生产了,还能待到今日?”

叔孙通跟着附和:

“此事对我等倒是没什么太多影响。

那几个商人囤积了那么多竹简,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李斯微微点头,抿了口茶,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陈稷此次竟然能翻身,着实出乎意料。

但仔细想来,这对咱们法家做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断:

“罢了,那就放过他这次吧,

咱们给他助助力,把这纸书尽快推广开来。

他限入沉思:

“秦王政十年,逐客令下,他凭一卷《谏逐客书》逆转乾坤;”

今日这纸书,或许正是将法家典籍传遍三十六郡的契机。”

身着玄色长袍的叔孙通点头附和:

“丞相所言极是。

我法家主张以法治国,如今律法条文皆刻于竹简,沉重且不便传播。

纸书若能推广,便能将我法家思想传至大秦各处。

让更多人知晓法令,依律行事。”

李由也面露兴奋之色,补充道:

“不仅如此,纸书轻便,易于携带与保存。

以往朝廷颁布政令,需动用大量人力搬运竹简,耗时费力。

有纸书,政令传达必将更为迅速,推行法家理念、巩固大秦统治,意义非凡。”

胡毋敬缓缓说道:

“推广纸书并非易事,制作工艺需完善,产量要跟上。

而且,还得让众人明白纸书的好处,接受以纸代简。”

李斯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道:

“让众人接受纸书,需从长计议。

我们可先从官方文书、律法典籍入手,用了纸书,下面的人自然会效仿。”

李由点头称是,紧接着问道:

“父亲,那关于那些因纸书受损的商贾,是否要安抚一二?

毕竟他们在朝中也有些势力。”

李斯冷笑一声:

“哼,市廛竞逐,凶险甚于疆场。

他们既然选择了投机,就要承担风险。”

赵高疾步踏入府邸。

鎏金门环砰地撞在墙上,惊得庭中鸟飞犬吠。

书房内,两名童子正跪拭青玉案,见中车府令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左眼因暴怒布满血丝,右眼却冷如寒潭。

慌忙以头触地,避其锋芒。

赵高却不看他们,径自抓起案头错金博山炉一推。

精美青铜碰到青砖,‘哐当’声响。

金炉碎片弹起撞到童子额头,鲜血直流。

童子不敢动弹,心里暗叹:

我怎么这么命苦?”

用袖口捂住,泪水和血水交融在一起往下流。

他想起上月因打碎茶盏被杖毙的小书子,冷汗浸透中衣。

房间内顿时沉香与血腥味交织。

“竖子安敢!”

赵高喉间发出困兽般低吼,案几角在掌心硌出血痕。

“陈稷匹夫,竟敢算计我?”

此番书同文消息他最先知道,故此竹简囤积让他也损失惨重。

白天的赌注又输一道。

面子更是像被按在地上搓揉,面子里子全丢得一干二净。

关键是如今这局面,他和陈稷势同水火,纸书肯定也捞不到好处了。

他来回踱步,仿佛要将地面踏出坑来。

暗恨:

“陈稷啊陈稷,你敢和我作对,看你是活腻歪了!”

此时,乌氏倮府邸,宽敞的厅堂内,摆放着精美的青铜器皿和丝织屏风。

厅堂正中摆放着张矮桌,上面摆着瓜果和清酒。

一位俳优走上前来,身着鲜艳戏服,脸上涂着厚油彩。

大人,小的今天给您讲个趣事。

话说咸阳城内,有位贵族,他非常讲究礼仪,每天都要按照严格的礼仪生活。

一日,这位贵族在花园散步,突然他养的兔子掉进水池。

他立刻叫来仆人,命令仆人去救兔子。

仆人跑到水池边,正准备伸手去捞,贵族却突然大喊:

“等等!按照礼仪,你必须先脱掉鞋子,然后才能下水去救小鸟!”

仆人一听,赶紧脱掉鞋子,再下水去救小兔子。

结果,晚到一步兔子已经被淹死了。

贵族看着仆人手里湿漉漉的小兔子,叹了口气,说:

‘唉,看来礼仪真的很重要啊!

乌氏倮哈哈大笑。

突然家丁慌张冲进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

“主人,不好啦!

今天人好多送竹简过来,还收不收啊?”

乌氏倮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呵斥道:

“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大家商议好一起囤积,怎么他们都背约私售了?”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腰间蹀躞带铜牌叮当乱响。

心中满是疑惑。

右手按住案头匈奴骨雕狼首,狼齿深深陷入掌心。

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有何变故。

“去,把那些竹简来历打探清楚!”

乌氏倮咬着后槽牙,眼神露出焦虑。

盯着案头算筹,想起月前卜筮得的“坎为水”卦象。

当初笑占者胡言,如今堆积如山的竹简,倒真困住了自己。

乌氏倮知道此事不能坐以待毙,用桦皮写下密信。

递给乔装的匈奴使者,他好像听到了草原狼嚎的声音。

咸阳城西市暗处,项梁等六国旧人正借着夜色的掩护,秘密传递消息。

项梁将三枚刻着鱼纹的竹符塞进陶俑腹腔。

鱼头朝西代表'焚书',鱼尾开裂意指'三日后

昏黄的烛光下,竹简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竹简要废,纸书现身,书同文恐怕将立即执行,焚书之事,早做筹划。”

项梁将竹简凑近烛火,看着“纸书”二字刻得格外清晰。

恍惚间想起当年巨鹿城头楚字大纛被秦弩射落的场景,喉间泛起铁锈味。

——绝不能再让暴秦得此利器!

竹简上面的信息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个人看过之后,都面色沉重。

他们深知,纸书的出现可能会对他们复国的计划产生巨大影响。

烛泪滴在鱼纹竹符上,项梁耳畔响起屈子《天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今夜大家都熬一熬,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几人齐齐点头。

在这大秦的都城咸阳,各方势力因为纸书的出现,阴云渐聚。

陈府,陈恪满心无奈,家中纸张全被父亲一股脑儿贡献给了秦始皇。

如今,入厕成了大难题,他特别恐惧竹篾刮股的痛快感。

倒至他晚饭都不敢吃太饱。

上次剩下的湿纸晾干的速度太慢。

他都急死了,心想:

“我还是搭个简易烤房吧”。

日头偏西,陈恪蹲在土窑前,紧盯着烤架。

童趣让他在一角挂了几串羊肉串。

妹妹闻到香味跑过来,故意问:

“阿兄,这是啥?”

风呼啸着从豁口灌进来,浓烟猛地拍在他脸上。

“咳咳!”陈恪被呛得一阵猛咳,他抬手抹了把脸。

黑漆模样把妹妹逗得直乐。

此时的他,前襟被烤得焦硬。

若不是腰间玉佩,任谁都会把他当作破落户。

“砰!砰!”

院墙外突然响起铜盆敲击声。

隔壁淳于博士的夫人,人称淳于媪,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陈家大郎!

你家灶房莫不是被雷劈了?

这黑烟从午时冒到日跌......”

陈恪赶忙起身,小跑着打开院门。

露出一颗白牙,笑着说道:

“阿媪宽心!

前日暴雨淋湿冬被,正用艾草熏烤呢。”

回望一眼土窑陈恪不禁苦笑:

“上辈子,从来没想过会为纸发愁,这吃喝拉撒四件事。

自己得慢慢改慢慢适应。

吃喝还好点,竹篾刮股实在没办法,旧伤才结疤,再刮那不是上刑嘛!

忙乎到天黑,好呆烤出两卷手纸。

他浑然不知,外面因为纸书的事情,已经危机四伏。

纸书与书同文推广如何...

巴清的命运,赵高的阴谋,李斯的阳谋都将如何交锋在一个少年身上?

乌氏倮的外缓又有何密谋?

请看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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